“皇兄,怎么了?”李墨宁不解地问道。
说实话,看到哥哥突然变得这么严肃,李墨宁还真的是觉得很不习惯。
李经食指和拇指夹着那块玉端详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李墨宁坐到李经旁边,撒娇地叫道:“皇兄……”
李经这才如梦方醒,对李墨宁解释了起来。
当时拿到那块古玉时,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来了“三个肉包子”的笑话。
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无数的级别。在底层级别中看上去很奢侈的东西,对于上层来说根本就是生活的必须。
同理,上层人眼里很普通的一件小玩意,在底层的人群中就是珍宝级了。
这块玉虽然是一块质地还算不错的古玉,不过在李经眼里算不了什么,他自己随便拿着雕的玩的都比这个好。特别是玉器上那拙劣的雕工,又把这块玉的价值拉低了无数。
但他突然想到一点,这原本是一个乡下山野女子的饰物,这就有点反常了。
按照常理,一个乡下人家得到这么一块好玉,必定是视若珍宝。一定会尽自己可能的找到好的玉匠,雕上自己满意的图案。
玉匠的手艺好坏姑且不谈,但是在这乡下地方,接到这么“贵重”的玉器,一定会非常认真的雕刻。
而这个玉上面的雕刻非常粗糙,很明显完全没用心。不说别的,光是印章上哪个小兽,像狗又想猫,反正没半点老虎的意思,更别说螭虎了。
这个手工,就和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差不多,纯粹就是暴殄天物。
但是很快李经就发现了问题。这块玉石雕工虽然看上去十分拙劣,但如果认真去看的话,尽管玉匠在尽力掩饰,却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比如无意中展露出来的阴阳双线同雕术。
这就相当于一个书法大家,刻意去模仿一个刚学写字的孩童的字。
更重要的发现是,尽管玉器已经被人故意在泥土中打过滚,但对李经这种从小就在玉石翡翠中打滚的人来说,这些假象一点意义都没有。用小指尖挑开口,还是能辨别出刻痕并不是很久远。
那么首先,就能得出一个结论:有人在掩饰什么!
若是坦坦荡荡,何须做这种藏头缩尾之事?那么就算和传说中的传国玉印无关,其中也必有隐情。
之前王启道审问秦晓鸾时,李经就特别留意到那个乡下的一枝花。
自幼生活在宫中,各式各样的美女他都见过,偏偏这个乡下女子,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很奇妙感觉。
紧接着他就核对了这个案子的卷宗。
那个叫做赖利头的报案人提到,秦晓鸾是在地穴之中得到那块玉的,而当时和她一起坠入地穴的,就是一个叫做于奇正青年男子。
而之后的探访记录上,却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记录。
这就颇令人不解了。按照卷宗里的描述,秦晓鸾和这个于奇正之间肯定是关系匪浅,否则也不可能同时去察看窑洞,而且只有他们两人跌落地穴。
两人跌落地穴之后发生了什么,虽然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两人没有二女私情,也至少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
如此要好的交情,却从不来探望,这中间就一定有问题了!
听完李经的分析,李墨宁露出无比仰慕的目光,拍着巴掌叫道:“皇兄,你真的好厉害啊!”
这马屁拍的,舒坦啊!李经情不自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的这种得意就消失了。
李墨宁皱着眉头摇摇头:“不过我还是不觉得那个姐姐是坏人。”
李经无奈地摇摇头:“好了好了,太晚了,睡吧。明天等抓到那个于奇正,一切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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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这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紫金锤;紫电,我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惊天变……”于奇正半闭着眼,随着车厢的摇晃哼着《惊雷》。
和伯父在荆州城等了两天,太子他们还是没回来。眼见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先回家,等年后早点来拜谒太子。于是,伯侄两各自带着仆人乘车,一前一后前往落凤镇。
“驭……”车夫尖利的声音响起。
“嗷……”“啊……”
于奇正和于福惊叫了起来,两人猛地朝后倒去,摔到了车厢里。
“瞎了眼了?找死啊!”车夫的怒吼声传来。
于福摸了摸头上的包,惊恐地说道:“少爷!咱们见鬼了!现在的情形我很熟,是不是在梦里遇到过!”
于奇正一个爆栗敲了过去:“见你的大头鬼啊!咱们来的时候就遇到这么一着。”
于福摸摸后脑,嘿嘿傻笑起来。
确实,前几天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是半路上遇到那个癞蛤蟆,惊了马之后车都翻了。
这怎么回事,出门没看黄历犯了冲吗?两人嘟哝着下车查看。
“癞蛤蟆!又是你!”于福叫了起来。
马车前,一个俏丽的身影勒马拦住了马车,正是来荆州城时就遇到的那个少女。
“于福,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姑娘呢?就算人家之前是癞蛤蟆,现在也不是了!”于奇正一本正经地驳斥着。
上次遇到他们时,李墨宁由于摔倒在地满身满脸都是泥土,整个人狼狈不堪。
现在就完全不同了。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白净柔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檀口,唇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骑在马上又带着少许英气。
看着不住上下打量自己的那双贼眼,李墨宁心想:这魂淡,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嘴臭就不说了,还好色!现在本公主稍作打扮,眼睛都直了。
不过少女心嘛,很难说清的。按道理说,被讨厌的人这么看,浑身都不自在。可李墨宁现在内心深处却没有怒意,相反听到于奇正制止于福说自己“癞蛤蟆”,还有一丝窃喜。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