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还有心思鼓捣这些草药啊?现在大理寺那边已经有人过去了,想来要不了多久,萧家肯定能反应过来的。”墨南湘走进清溪院的时候,发现楚梦溪还在熬药,顿时苦笑道:“你的性子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冷静沉着?就好像这件事跟你无关一样。”
“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吧。你不也把人都派出去了吗?”楚梦溪掏出一个玉瓶递给对方之后转而道:“这是凝香丸,自己带回去给皇帝。”
“我这不是听了你的话嘛!”墨南湘忽然有一丝兴奋,急匆匆将玉瓶收好之后,转而拉着她边走边笑道:“我都想知道现如今大理寺那边,那个该死的萧子山到底是什么表情。”
“王兄人呢?他今日为何不在府中陪你?”墨南湘见到楚梦溪没反应,也没再继续,反而环顾一周之后摇了摇头道:“怎么连月儿那丫头也不见了,姐姐,你要不要再找个贴身女使?月儿要是被王兄叫走,你身边就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可不成。”
“墨南宸若在府中,你觉得这件事能成吗?”墨南湘被楚梦溪的目光盯得微微赫然,但是随即看了一眼对方道:“王兄他有苦衷,萧家若是出了问题,必然会牵连到他和宁王府,这是一体共荣的事情,所以他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容易了。”
“你不用为他开口说话,我不是皇帝,这件事成不成,和我无关。我只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楚梦溪目光开始飘然朝向外面,让墨南湘情不自禁的也跟了上来。
而此时的大理寺刑堂内,张建帧看着陆盛几乎和李阳一样的话语,脸色微微变得郑重,甚至于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宁王府的方向。
“张寺卿,乾丰楼前,大体情况即是如此,萧子山依仗萧家权势地位,年节之中,在人流如潮的街道上驾车横冲直撞,挤散宁王府护卫之后,萧子山不仅没有打算息事宁人,反而主动挑衅,拔刀相向,而且口出恶言,直指宁王妃,逼迫李阳等人过甚,才酿成今日大祸。”陆盛是仿佛没有看到张建帧神情的变化,一本正经继续道:“末将当时就在跟前,只因萧家和宁王府是亲眷,而且李阳和萧子山两人素日熟识,所以一开始未曾在意,直到两方打起来之后才发现已经晚了。”
“陆盛,你也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如果说李阳此前开口,萧子山虽然惊诧,但是好歹还能有一点接受的想法在其中的话,那么陆盛此时一番话却直接说的他直接跳了起来,冲到他跟前一把拽住对方的衣襟怒道:“你身为禁军统领,居然敢信口雌黄,污蔑于我,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萧子山的暴怒,陆盛仿佛视若未觉,伸手直接将其推到一边后,看着大理寺衙役将其重新拉了回去才朝着张建帧继续抱拳道:“末将和两方均是认识已久,所以只说自己看到的话,寺卿若是不信,可以询问末将手下所有兵丁,也可以查问当时身在乾丰楼前的过往行人,便知末将所言真伪。”
“张寺卿,我要求大理寺立即查问行人口供,或者,或者乾丰楼内的食客、伙计,他们肯定都看到了,会为我作证,这两人明显就是串通一气,故意要谋害我!”此时的萧子山脸色涨红,若不是身后衙役死死地按住了他,只怕会再度跳了起来,但是一双血红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张建帧。
“乾丰楼的人,本官自会传唤。”张建帧此时脸色已经变成沉静下来,转而朝着戴胄看了一眼道:“少卿,你带队立即去乾丰楼,调用应天府人手,一面查问乾丰楼伙计和掌柜,一面查访当日出现在附近的行人百姓,一定要将事情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但是现在,萧二公子,你图谋截杀宁王府护卫,污蔑宁王妃,罪在不赦,本官理应——”张建帧的话还未曾说完,甚至于戴胄还未曾出门,外面已经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直接将两人打断。
“戴少卿不用出门了,本将已经将人证都带来了。”话音未落,萧恒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几个之前就送上门,但是被大理寺拒收的那几个人证,看着张建帧没有丝毫表情道:“张寺卿,你是不是觉得今日的这场审讯少了人吗?如此审讯,本将不服。”
“大将军何意?这里是大理寺刑堂,非经本官传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大将军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能违了朝廷法度吧?”张建帧看着萧恒,同样面无表情道:“此事事关贵公子,大将军应当回避。”
“本将今日不是以威远大将军的身份来的,而是嫌犯家属,萧子山的父亲,不可以吗?”萧恒一步步走进,来到萧子山身边,只是看了一眼儿子,转而道:“张寺卿今日审讯,除了本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之外,便是证人,本将想知道,难道在你看来,受害者的宁王府难道不该出面吗?寺卿说我儿污蔑宁王妃,截杀宁王府护卫,如今护卫是在场了,那那位宁王妃呢?如何不见她前来刑堂问讯啊?”
“呵呵,大将军的意思是要宁王妃也过堂问讯?确定吗?”张建帧看了一眼萧恒,似笑非笑道:“非要如此吗?大将军当知,宁王妃若是上堂,一旦萧二公子败诉,那污蔑之名就断无辩驳,而截杀之罪也会加重,那可不是截杀宁王府护卫这么简单了,而是要截杀宁王妃了。这其中区别,大将军当知。”
“多谢寺卿好意,本将明白,多谢了。”萧恒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建帧,但是神情丝毫不变道:“请寺卿径直而为,本将也想搞清楚,这个孽障当日到底犯下了多少罪行。”
“那好吧,少卿,派人拿本官的帖子去宁王府,请王妃来一趟。”张建帧朝着戴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朝着萧恒道:“大将军见谅,请一旁就坐,宁王妃乃是王妃之尊,而且身为内宅之人,本官必须以礼相待,请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