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这百姓来的太多了吧?末将还是带禁军将他们隔开吧,不然的话只怕要出大乱子啊。”大理寺外面,百姓是一层接着一层将这个地方围的严严实实,那不断传来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甚至于让宋南云头皮发麻,招呼守在门口的李十三等人全力戒备之后,自己匆匆走进了公堂。
“不必担心,人来的越多越好,我就是要让这些百姓都知道这个老匹夫的嘴脸。”墨南宸摆了摆手,转而朝着身边的大理寺卿张建帧道:“时辰不早了,去派人把人犯和证人都带上来吧,本王要让他们当堂对峙。”
一排排的禁军和一队队的大理寺衙役快速带着一个个身穿囚服的楚家人抵达公堂之后,随后陆续将其他十几名各式各样的人等全都带齐之后,墨南宸一拍案几,看着眼前的楚云飞冷笑道:“大胆奸相楚云飞,谋朝篡逆,勾连驻外将领,欺上瞒下,把控朝堂,暗中收取贿赂,蓄养私兵,你可认罪?”
“哼,墨南宸,你为了给本官身上泼脏水,倒是想出了这么多阴招,好得很啊。”楚云飞披头散发,但是却拒不下跪,反倒是直指对方怒斥道:“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想看看你都伪造了什么罪证!”
“呵呵,是吗?那好啊,我们一桩桩一件件来说,看看你楚相到底身子有多正。”墨南宸朝着宋南云一使眼色,后者当即上前,按着一叠文告递给楚云飞道:“楚相请看看,这是在你书房内搜到的联络庆历军、邢台军和淮南军三军主要将领的往来信件,上面可是有你楚相的大印,这做不得假吧?”
“诸位百姓请看,这是楚相的字迹,上面楚相的大印想来诸位都见到过,看看,这是不是证据确凿,上面约定三军将领于年底同时动手,夺占地方州郡大权,割据自立,切断朝廷和东南各州之联络,断我大晋之税源,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宋南云见到楚云飞没有开口,深吸一口气之后,将书信摆到了外面给百姓一一过目之后,一瞬间哗然之声大作。
“白纸黑字?”百姓的喧哗让楚云飞拖着镣铐上前几步,看着众人一开口,迅速让百姓安静下来,只听他的声音快速响起:“我楚某人的字迹天下人皆知,若是有人想要伪造证据,诸位觉得困难吗?模仿字迹而已,算是什么难事?诸位信不信,本官能模仿任何人的字迹,便是这上头坐着的宁王殿下,我须臾之间就能造出一份他自己都分不出真假的造反檄文出来。这天底下靠一纸书信就能断人生死的把戏,诸位也就听听,若要当真,否则的话,这全天下的人只怕有一半都有可能会被人诬陷谋反。”
“怎么,诸位不信是吗?”楚云飞见到最前面的几个百姓看着自己面露迟疑,当即怒喝道:“大理寺卿,准备笔墨,本官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宁王写一份造反檄文,让大家好好看看,那是不是宁王他自己的手笔。”
怒喝声震动整个大理寺刑堂,也一下子让张建帧脸色大变,本能的起身直接吩咐人准备纸笔,但是随即反应过来,匆匆朝着墨南宸告罪道:“殿下,还是,还是说说其他的罪证吧,这一纸书信实在是不足为信啊。楚相确实有这个本事,而且下官履职大理寺卿这些年,也确实见过这等临摹高手,只要见过一次,就能模仿出以假乱真的字迹,其中有一人刚刚流放西南。”
“你说什么?”墨南宸原本看着楚云飞冷笑不止,但是此时忽然听到张建帧这句话,顿时一愣,脸色也在这一刻忽然起了变化。
“启禀王爷,楚家楚云龙带到。”墨南宸一句话说的张建帧心头一突,刚要回话,外面一队护卫匆匆挤开人群,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瞬间让百姓哗然不止的同时,也让楚家带上来的几名女眷抢上前去嚎哭不止。
“楚云飞,那说说你蓄养私兵,收受贿赂的事情吧?”墨南宸一拍桌子,震住了所有人之后扫了一眼护卫递上来的口供呈文,转而朝着楚云飞冷笑道:“你弟弟可是招认了,你让他出任荆州刺史,在任上一面大肆收刮钱财,一面蓄养私兵,暗中勾连江防军将领阻断长江航道,这件事,人家可是已经招认了啊!”
“你在污蔑。”楚云飞怒吼一声之后转而看着躺在地上艰难的睁开双眼的弟弟楚云龙,怒道:“你如何能够招认这些子虚乌有之事?”
“大兄,我不招认不行啊,他们要活活的折磨死我!”楚云龙说话的时候嘴巴里还喷出了一口鲜血,朝着眼前愤怒的楚云飞叹息道:“大兄,别再固执了,人家是铁了心要我们楚家上下全都死啊,你不说,不说也是一样!”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之后,瞬间倒了下去,等到楚云飞抢上来之后,却发现对方已经没了鼻息。
“墨南宸,你这是在屈打成招,肆意用刑,这等的口供你如何能够说服天下人?”弟弟的死让楚云飞目眦欲裂,犹如一头暴怒的雄狮,霍然起身盯着对方怒斥道:“我楚家任何一人都对得起天地神灵,对得起朝廷,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巧夺证据,你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
“我是堵不住,但是我需要理会天下人吗?”墨南宸指着对方冷笑道:“你楚云飞谋反篡逆的罪证不用我来说,天下人皆知,蓄养私兵,勾连江防军,那千里大江之上,往来的商旅货船每一个人都是人证,你还要本王说什么?”
“人证?”楚云飞冷笑道:“所有人都是人证,你怎么不说我楚家如今是举国声讨呢?若是如此,本官如今还用得着听你在这里信口雌黄,肆意污蔑我楚家清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