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一次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句话,所以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犯全都低下了头,很显然,所有人都在思索这句话,如果此时选择开口,是否皇帝真的会网开一面?
楚梦溪就站在原地,没有在乎众人的反应,也没有去看自己亲手抓到的这些人犯。但是她没有在意,却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去看她,这一刻,众人能不能开口的关键,实际上还在她的身上,没人知道眼前这位楚家孤女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如果对方已经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那么选择顽抗那就是断送了最后的一丝机会了。
“怎么?你们打算不说,让梦溪来说?”皇帝也很显然知道他们的想法,所以一瞬间冷笑道:“朕给了你们机会,如果浪费,那朕就不问你们了,今日这邢堂之上,如果梦溪开口,朕就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朕相信,梦溪一定准备了你们所有人的罪证,而且,绝对让你们大开眼界。”
“陛下,罪民知错!”沉重的枷锁一下子砸在了地上,掀起一阵灰尘之后,李龟年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让原本有些沉默的邢堂一下子出现了一丝动静。
“说!”皇帝看着李龟年,声音冷冽,这一刻的他虽然不带丝毫的表情,似乎李龟年的开口让他也松了口气一般。
“罪民三年前被萧家网罗,模仿楚相笔记,先后草拟书信三十一封,名义上联络荆州各级官员和江湖草寇,勾连江防军各部,图谋造反。”李龟年连连开口道:“所部书信底稿罪民事先藏匿了一份,而且内容罪民皆可以背诵,请陛下详查。”
“底稿在何处?你是被萧家何人网罗?”皇帝一拍惊堂木,朝着李龟年怒喝出声,一瞬间震动了所有人,也让在场的所有人犯脸色一变,很显然李龟年所说的底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在京城角奎客栈后院的墙角处埋藏!”李龟年颤颤巍巍开口,而一瞬间,外面和宋南云一起守备邢堂的丁洋更是瞬间离开,直奔角奎客栈而去。
“李龟年,把你自己写的那些书信内容都给朕背诵出来,朕要亲自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参与了诬陷楚家人的罪行!”皇帝盯着李龟年,听着对方一字一句,将整整三十多封书信的内容一一诵出,甚至于直接让郑大监搬来当初墨南宸审案的卷宗,一一核对。那期间的内容直接让门口的百姓都跟着一片哗然。这李龟年就是个落魄书生,根本就没有进入官场,但是却一一道出这么多关键证据内容,其本身就足以说明一切。
“说,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内容的?”越到后面皇帝的脸色越差,以至于到最后不等李龟年继续开口,跟着怒不可遏道:“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是,是萧子山,是他带人抓走了罪民的家眷威胁,罪民迫不得已,才不得不这么做。”李龟年指了指萧子山,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萧子山身上。
“他在胡说八道!”萧子山的话不出意外,但是李龟年却仿佛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再度开口道:“罪民当时还藏匿了一份萧子山亲手交给罪民的书信一封,上面有他们萧家人亲笔模仿楚相的口吻写就的联络边军大统领柳擎的书信,那不是用楚相的笔迹写的,而是他萧家萧子远的笔迹。”
“萧子远,好啊,好得很!”皇帝呵呵一笑,转而盯着伤重之下,无力支撑自己,只能跌坐在地上的萧子远冷笑道:“你写了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李龟年在信口开河,我萧家不会用如此伎俩。”萧子远摇了摇头,脸色阴沉,但是却没有别的话辩驳,只是一句话之后,随即就不再开口。
但是此时,丁洋已经飞身返回,手中抱着一个满是泥垢的木箱,快速来到邢堂之上,将其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堆堆书信。
“就是这个!陛下请看!”李龟年急急忙忙上前,挣扎着从里面翻出一个带着封皮的书信,颤颤巍巍递给丁洋道:“这是萧子远的笔迹,是萧子山当时亲口所说,绝不会有假。”
“萧子远,你的笔迹朕可是认得的。”皇帝将这封书信拆开之后,只是扫了一眼,随即怒喝道:“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你想死了不成?”
“陛下,这一定是李龟年伪造的,他连楚云飞的字迹都能伪造,还有什么他模仿不出来?”萧子远被皇帝一声大喝吓了一跳,强行撑着自己不假思索的开始反驳,但是这句话本身一出口,却迅速引来了更大的轰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诬陷楚相的那些书信都是假的?”墨南宸一把将萧子远给提了起来,转而冷笑道:“那你在本王审理楚家一案时,送来这么多假的证据、线索,到底意欲何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