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给我打!”陆盛站在城墙边上,看着自己身边一队队甚至于来不及穿上军服甲胄就冲到一线的青壮年士兵,整个人信心满满,长刀前举,面对下面进攻的西川大军,浑然没有丝毫的在意。
此时的他确实和此前完全不一样,他的身后,不仅仅有自己的护卫队,禁军和巡防营将士,更有无数从城中各处源源不断而来的青年子弟。这些人自发而来,捡起战死者手中的兵器,义无反顾的继续战斗。虽然很多人连拉弓都不会,射出去的箭矢也是歪歪斜斜,但是却并不妨碍他们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势。
而且实战从来都是成长最好的手段,凡是在箭矢如飞羽的城墙上走过一遭的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老兵靠拢。
陆盛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打退城下西川大军的进攻了,在护城河始终没办法跨越的情况下,城外的兵马士气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下降,而且他们的兵力也在告急,四面围攻,实际上也是在分散兵力,一旦被城内大军扛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分兵的大忌开始出现在他们头上,大量的士兵伤亡之后,攻城人手越来越少,自然也就越无法集中人力去填河。
这样一来,导致的结果就是京城四面城防虽然同时遭到攻击,护城河也陆陆续续被填上了不少,但是他们用来继续进攻的人手却逐渐耗尽,空有在外面围城的架势,却无力发起大规模的进攻了。
这种变化本来一开始的时候也没人察觉,但是等到第二天敌军开始了大范围的调整之后,却一下子暴露了出来,原本四面围攻的架势开始朝着南北两个方向合拢,形势开始了急速变化。
原本这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东面的那三万大军自始至终没有出兵的意思,虽然搞不清楚他们的意图是什么,但是至少,西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缺,从这里至少可以再度派人出去诏令各地兵马勤王。
但是城内,却出现了一股诡异之极的变故,以至于让所有人的情绪波动开始快速呈现出来。在这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厮杀当中,禁军和巡防营的兵马带着城中百姓誓死抵抗,才打退了西川叛军的围攻。那些不愿意出兵的世家大族从头到尾全都是躲在家中,不愿露面。结果在如今局势缓解,眼看着再坚持下去就能胜利在望的时候,他们倒是一窝蜂的冲了出来,而且还试图强行接管四面城防。
这么明显想要抢夺胜利果实的做法迅速引起了公愤,无数支援军前的百姓将他们给团团围住,喧嚣声开始在城中传的震天响。愤怒之中的一线将士甚至于直接将滴血的长刀对准了他们。
“我们是来接管城防的,识相的就赶紧退开。”面对这么霸道的话,陆盛为首的一线将领差点咬碎了牙齿,一声断喝之后,直接带队杀到了陈家私兵的跟前。
刚刚经历血战,所有人的气势达到了顶点,这个时候又岂会在乎他们这些连和敌人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的世家护卫?陆盛指着对方几乎是声色俱厉道:“朝廷大军抵抗叛军,这是战场,不是你们这群缩头乌龟待的地方。本将警告一次,马上离开,否则的话,别怪我手里的刀剑无情。”
“陆大将军,我们是好心好意,你别不识好歹,你们这些禁军和巡防营的人已经伤亡殆尽,哪里还有对抗叛军的力量?”陈家为首的人是陈玄礼的弟弟陈玄义,此时看着陆盛身后杂乱无章的人手,不屑一顾的冷笑道:“还是将这崇文门交给我陈家负责吧,我们是精锐,不像你这些连兵甲都没有的刁民百姓。”
“你说什么?谁是刁民百姓?”陆盛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身后的那些士兵虽然大部分已经换成了百姓,但是大胜之后士气高涨,如何受得了这种谩骂欺辱,几乎是瞬间就要发作,直接将陈玄义的人反包围在其中。
“陆盛,我告诉你,你敢动手,我对你不客气。”陈玄礼脸色一僵,很明显是被陆盛的手下给吓了一跳,但是随即稳住了心神,盯着对方冷笑道:“我告诉你,你敢动一下,我先灭了你,然后再去扫平了叛军。我陈家有足够的力量镇压一起,你别以为自己是禁军统领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这叛军都打到京城了,死一两个禁军的将领,陛下想来也不会在意的。”
“呵呵,还有人敢威胁我?”陆盛算是被彻底给气笑了,打从军开始,就没人敢这么威胁过他,更何况如今他打了胜仗,身后的将士那都是在修罗场上滚过几回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陈玄义给威胁到?所以直接长刀指着对方冷笑道:“有本事,你就上来试试,我倒要看看,这声名在外的颍川世家之首的陈家到底有几份力气。兄弟们,摆阵,先宰了这群缩头乌龟,然后我们再去对付叛军,守住京城,等待陛下犒赏全军,人人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