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工作时间腾去看望慕松,只能在晚上挤时间来补上。
当然不可能占用陪星星的时间,所以只能熬夜。
定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半去医院,至少也得九点起床,现在已经十一点,沈沉想了想还是准备通宵。
反正弄完工作最多?睡两三个小时,还不如不睡。
沈沉的浸入式工作,一般很难受到外界影响,但这一次不知怎么的,总是感觉心?跳一跳一漏,无缘无故地心慌。
窗户被风吹开,窗帘舞动发出烈烈响声,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正好凌尘两点整,窗外黑漆漆一片,街上连着两盏路灯,没有其余的光亮,仿佛蛰伏的野兽,不知道哪个下一秒会忽然冲出来伸出尖利的爪和牙。
她对鬼怪传说没什么感觉,一边计算账务异常问题,一边走去关窗。
心?脏依旧漏着跳,她鬼使神差地伸出脑袋往窗外望了一眼。
轰——
风很大,街角拐弯的不远处有什么建筑倒下,听声音应该是公交车站的广告牌,那上面的广告两个月一换,总是空着没人买。
什么事也没有。
沈沉关上窗,期间风和往回拉的力?互相拉扯,玻璃发出尖锐的嘶鸣,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不知怎么想的,关上窗的第一件事,她回头去看躺床上本该乖乖睡觉的慕星。
床中央鼓起一个小包,没有平稳舒缓的呼吸起伏,那一团被子隐隐约约看着像在颤抖,
她好像听到了小声的抽噎,藏在被子下听不真切。
是不是星星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她赶紧走上前,打开床头暖黄色的小夜灯,习惯黑暗的眼睛又渐渐习惯亮光,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最先?看到的是一颗头发乌黑的脑袋,一抽一抽地小声哭泣。
“星星?”
没有回应,沈沉心?慌得厉害,急忙伸手往被子里探,冰凉的。
她碰到的那双手就像冰一样。
“星星?星星?”她两只手抓住对方温度稀薄的肩膀,稍微用力把人翻过来揽怀里抱着。
沈沉看到慕星紧闭着双眼,脸上泪痕交错,满脸的眼泪,滴落到被单上,又沾湿了枕头和被子。
表情很痛苦,呼吸紊乱,缺氧似的一直不停地深呼吸。
“宝贝,你怎么了?”沈沉被她吓住,看到她手臂上的咬痕,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
不疼吗?
她只知道自己很心?疼,单手把慕星两只手分开,碰到满手黏糊糊的血。
自己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不知道得用多大力气才能弄出血来。
很明显感觉得到星星身体的僵硬,冻僵了一样,稍微动一下关节发出嘎吱的轻响。
好像没什么意识,沈沉抱着她也只是一直哭,哭得呜呜的很小声。
“宝贝。”沈沉不厌其烦地替她擦眼泪,一边抚着背顺气,一边柔声安慰,絮絮叨叨的。
慕星的意识是慢慢恢复的,先?是依稀听到有人在耳边唤着宝贝,然后叫她星星,说不要怕有我在呢。
是羊羊,她努力想要从困住自己的世界里跑出去,扑进羊羊怀里,嘴硬地说她不怕的。
可是出不去,她其实很害怕。
沈沉的呼唤一直都在,一声接一声没有厌烦,从最开始雨滴落差不多?大小的声音,一句接一句逐渐变得清晰。
就像一盏引路灯,飘飘泊泊地向着灯光行进。
等到恢复意识睁开眼,头疼得快要炸开,第一眼看到羊羊,通红的眼,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羊羊?”
当时是凌晨两点,四周死寂一片,只有她们在黑暗中哭泣。
慕星扑上去抱住沈沉,有意识地哭出来。
哭出了声音,好歹让人放心一点。
沈沉没敢问刚才的不对劲,大概又是那个星星不愿意说的病忽然发作。
再缓一缓,等其他事情稍微轻松一点,就去找心理医生给星星看看。
慕星哭累了,也不管头还疼不疼,眼睛一闭,什么都忘了,又陷入梦乡,只剩下忧心忡忡的沈沉,端了条小板凳坐在床边不敢离开。
满心愁绪的沈沉看着慕星安静的睡颜,越是平静越是让人心慌。
现在的将来发生的事情无法控制,走一步看一步,她不习惯这么做,却总是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