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醒了?”
慕星朝说话的乔琅望去,看见她和江逾还有两个被捆成粽子的男人,其中一个alpha本身惨淡的信息素几乎被沈沉的木香味完全占领,呈现出一种屈辱弱小的战败状态。
顺着这点线索,慕星的记忆被逐渐掀开,最?后完整地展现出昨晚发生的事情。
差点被.......
是羊羊永久标记留在自己腺体里的信息素保/护了她。
可是羊羊......她好想羊羊。
乔琅与江逾每天在店里散发粉色泡泡,虽然两人都没有这个意思,可是慕星感觉自己很多余。
她好像已经没有家了,一开始住在医院,后来又住在花店里,寄人篱下,像风中的飘絮,有风便飘一阵,苟延残喘一般,风停了就无力回天地落到泥土里。
慕星失落地站在楼梯最后一阶,悄悄看着?背对自己的乔琅江逾教训被捆住的两人。
她从来不是第一个发出声音引起注意的人。
“这俩东西怎么处理??”江逾问乔琅。
乔琅捂住她的嘴巴,“小声一点,别把星星吵醒。”
江逾耳朵红红,听话地压低声音,做贼似的,“好吧。他们怎么弄?杀了还是阉了?”
“杀,杀啊?阉,阉?”乔琅有点惊讶,“你是怎么用这么平淡的话说出这种话的?”
她忘了江逾平日里是做什么的。
“什么?”江逾凑过去挨着她,“姐姐好香啊。”
乔琅一下把她推开,“正经一点。”
“姐姐肯定不忍心做什么出格的事,这种事情让我来。”江逾不过是想逗一逗她而已。
在这样的法治社会中,每个人最?初都是一张洁白的纸,触犯法律便是沾染泥点,不管怎么赎罪,这点污浊将会保持一辈子,作为无法逃脱的后果,无论是落网还是逍遥法外,这张纸已经失去了纯净。
江逾是一张黑白斑驳的纸,正反两面都是这样,没有道理?让干净的乔琅受到污染。
“交给我吧,一会儿会有人来把这两货带走。”
乔琅实在厌恶下半身思考的恶心东西,偏开头不愿多看一眼,正好看见楼梯最?后一阶站着?的干干净净的慕星。
她一下笑得温柔,走过去拉住慕星的手,“星星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昨天还真是吓着?星星了。”
慕星傻乎乎的看着?她,刚在发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小声唤了句“姐姐”。
甜甜的,好可爱。
江逾把地上两人踹到桌下藏好,免得让慕星看了糟心。
“宝宝有没有被吓到?”乔琅小心翼翼把手放到慕星肚子上,俯身轻轻道,“芽芽乖乖的吗?”
慕星被她逗笑,弯起了眼。
江逾在一旁看到她的笑,总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是个大人物。
“慕星。”
每次江逾叫慕星,老爱用教导主任一般严肃的语气,让人下意识紧张起来。
“你家人哪去了?”
她其实查过,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慕星就像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一个人什么依靠都没有,就这样独自长大,直到现在,好像依旧一个人什么依靠都没有。
被问到时,慕星的手还放在肚子上,和乔琅一起笑着?,有点快要做母亲的温柔感觉了。
江逾的目光看过来,带着疑问,慕星的笑容渐渐消失,眉眼低垂,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别的情绪。
乔琅谴责地看着?没轻没重说话直来直往的江逾。
慕星沉默了好久,江逾很想知道答案,乔琅在这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星不想回答。可是不回答的话,会不会被讨厌,她很害怕自己不回答,会被鲜少几个对她友好的姐姐厌恶。
“我......”她的手垂在两边,攥紧裤腿,很紧张,也很难过,这么说出来很可笑,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没有家人。”
这样一个人生活已经很多年了。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所以也不算太难接受。只是很容易感觉难过,还有铺天盖地压得人窒息的孤独而已。
“没有家人?”江逾皱眉道,“怎么会没有?那.......”
她说到一半被乔琅敲脑袋捂住嘴踹到一半。
什么叫“怎么会没有家人”,乔琅心里气得冒烟,心想江逾这人指定有什么毛病,看不出来人家星星正难过,说些什么话,还真是找打。
慕星低头,又有眼泪掉下来,很多时候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这么没有征兆,甚至完全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就是.......”她哽咽了一下,“........就是从最?开始,在福利院长到五岁,被院长赶出来之后,就一直一个人,没有家人。”
在孤儿院就一直被欺负,后来被赶出来的原因不堪启齿,她不想去回忆。
之后一路在镇上流浪,一连着?流浪了好几年,豆子大点儿的小女孩,还没有流浪狗高?,跟在路人身后捡不要的东西吃,身上穿点破烂的废旧衣服,脏得像垃圾桶里没人要的垃圾。
或许她本来就是个没人要的垃圾,一个人偷偷摸摸活到现在,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存在的价值。
慕星想要嚎啕大哭,可是太久没有过放肆的哭泣,她好像已经不会了。
乔琅手忙脚乱地一边骂江逾,一边安慰慕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