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伊,把我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带上,去找苍恒。”
苏茶怎么也想?不通,在剧情中,应该对苍恒敌视厌恶的黎梓熙,对他似乎十分在乎,反而?对当亲姐姐看待的黎梓萱冷嘲热讽……
不是,黎梓熙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她壳子里也换了个灵魂?
她这下也不急着去查探南伊即将到来的死因?了,直觉告诉她,这跟黎梓熙捉摸不透的变化?有关。
苏茶低垂着头,安静地跟着黎梓熙来到关押苍恒的柴房。
是的,他还在柴房里。
看起?来对他极其关心和在意?的黎梓熙花了一个下午,精心给他挑选锦缎药材之类的礼物,却?忘了让人把苍恒从柴房放出?来。
黎梓熙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皱得死紧,仿佛光是踏进柴房脏乱的地面,就让她不能忍受了。
“苍恒。”
黎梓熙放柔了声音,缓缓打开门,让明?亮的光线冲破了屋子里的黑暗。
她悄声走进去,在距离苍恒一米远的位置,忽然停下了。
跟苏茶昨天的行为举止有些相?似,她不免惊讶,黎梓熙看起?来可不像是能设身处地体会别?人感受的性格。
她悄然抬起?眼眸,在黎梓熙不易察觉的角落,暗暗打量着她。
咦?
苏茶不禁眨了眨眼,黎梓熙脸上那转瞬即逝的情绪,是叫惧怕么?
她,堂堂长?公主的独生女儿,皇上亲封的郡主,未来的太子妃,惧怕一个像是条死狗被关在柴房里、任人欺辱的少年?
骤然间,苏茶的脑海中飞快划过一丝灵光,眸光流转,她再看向苍恒的时候,眼神已经?变了。
苏茶被黎梓熙赶出?了柴房,她站在门外,还是能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的声音。
黎梓熙放下身段,努力柔缓着语气:“苍恒,你身上的伤口还严重么?我让南伊找了最好的药给你送了过来,你一定要记着每天换药,不出?七天,就能好了,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的。”
“之前有人污蔑你偷东西,是我没有查清楚,受了蒙骗,才一时情急对你动手的,对不起?啊苍恒,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你别?担心,我去跟娘求情,很快就把你从柴房里救出?去,我还要把以前欺负你、冤枉你的人都抓出?来,让你好好出?一口恶气,就当是我给你的赔罪的歉礼。”
“苍恒,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苍恒?”
黎梓熙大约是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过软话,没一会儿工夫就坚持不住了,她失望着说,“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过几天还会来看你的。”
回去的路上,她显得挫败极了,不甘心地自言自语:“怎么样?才能让他原谅我?”
废话,你用?鞭子抽他,把他打得满地翻滚,还带头领着一众丫鬟下人肆意?嘲笑欺负他。
除非苍恒有什么特殊癖好,否则怎么可能原谅她。
苏茶在心里腹诽的话,黎梓熙是不知道,她也觉得委屈,本来嘛,就算是在李章面前,她也是昂首挺胸,骄傲得像凤凰一般的人物,肯认错道歉已经?是极限了,就这样?苍恒还没有理?睬她的打算,未免也太过分了!
黎梓熙把身后跟着的人都打发走,自己留在花园里,心事重重,怔怔地望着前方出?神。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黎梓萱仔细回忆着她过去对苍恒做过什么,可怎么努力,也只能零星记住几件事。
黎相?和长?平长?公主如今是京城中人口称赞的恩爱夫妻,自从娶了长?公主,黎相?眼中便只能看见她了,相?府里的那些个妾室彻底成了摆设。
痴心专情的丈夫,满心期盼的爱情,所有的一切都圆满极了。
直到有一天,苍恒出?现了,黎相?说他是故人之子,说他的生母已经?死了,可无论长?公主怎么逼问,都无法从他口中问出?苍恒的父亲是谁。
他的出?现,代表着这份幸福终究有了一点不堪的缺陷。
长?公主不愿看苍恒一眼,黎梓熙在那段时间,常常看着娘暗中流泪,也对苍恒充满了怨恨。
可以说,苍恒在相?府遭遇的苦难艰辛,大半都是由黎梓熙带来的,剩下的也跟长?公主脱不了干系。
黎梓熙深受皇家宠爱,长?公主又地位尊崇,只要流露出?一点对苍恒的厌恶,便会有无数人为了讨好她们母女,尽情地折辱欺压他。
想?到这儿,黎梓熙抿了抿唇,又有些挫败。
可突然,她暗淡的眸光又亮了起?来,对啊,就算是别?人为了讨好她们去欺负苍恒那又怎样??到底不是她下达的命令。
自己也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黎梓熙认真地思索起?来,或许,她还需要一个替罪羔羊?
一个在苍恒面前,能主动承认,过去种种都是他/她自作主张的人,跟长?公主和黎梓熙是没关系的呀,他们只是眼不见为净,不想?看到苍恒,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么?谁会喜欢丈夫,或者自己父亲的私生子呢。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就算不能获得苍恒的谅解,也要先抵消他的仇恨,之后再慢慢加深两人的感情,日久见人心,等时间长?了,他一定能感受到她的真心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