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他们么?”
荣王不?免犹豫。
他知道苏茶的生母早逝,从小跟苏父没见过几面,跟嫡母倒是有些情?谊。
当初为她找新身份,本想联系苏家人?,可苏茶不?许,才?转而找了一家人?口简单的旁系。
苏茶摇了摇头,“不?见了。”
她还记着,在剧情?中中,原主被端和帝关在延禧宫,她在经历漫长的绝望死掉之前,曾给苏家送去无数封信,却从未有过回音。
渐渐的,她也知道,苏家是放弃她了。
无论原主对皇帝和季棠音有多?少怨气不?忿,可到底,逼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来自?亲人?的放弃。
苏茶也懒得?去管那时候苏家多?少人?决定放弃原主,总之,轮到她,便也放弃他们一回好了。
她垂下眼?帘,“当初他们送我入宫,对我寄予厚望,可我无用?,长久不?得?宠,一年两年,就无人?再来管我了。”
苏茶笑?道,“你知道么?原本,上一届选秀,他们要将我小妹也送进?宫来,她生的跟元孝皇后相似,或许比我有用?些。”
“但是,皇上已经有了宸贵妃,哪里还要别人?。”
光着是寥寥几句话,就已经让荣王对苏家的印象直线下降。
哪怕他心知,如果?苏茶不?进?宫,他们或许一辈子都遇不?上。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为苏茶成了父皇嫔妃而生气不?满。
这?股气不?能冲着端和帝去,更不?舍得?怪苏茶,便让苏家都担着了。
“你只是要姓苏,可天下也不?止这?一门苏家。”荣王淡淡道,“你不?想见,那便不?见。”
在皇宫,他无法让她随性而为,但在荣王府,谁也不?能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苏家上门拜见荣王,还没进?门,就被荣王府的人?冷冰冰着赶出来了。
一时间,京城中看他们好戏的人?不?少,是先皇后的母家又如何?等新皇登基,谁还知道苏家是谁?端看新皇的意思罢了。
苏家倒是想像以往那样进?宫找端和帝做主,可自?从太医确诊他再也站不?起来,端和帝困在勤政殿,成天大发脾气,连季棠音到他跟前,也换不?来好脸。
可不?是,原本权掌天下的帝王,一朝沦落成了半身瘫痪的病人?,端和帝不?疯,已经是心理素质强大的了。
在群臣百官声势浩荡要求彻查宸贵妃后,端和帝熬了半月,终于肯退让一步,说是家事?,所以委托了康亲王去查,但另一方面,又下旨,册封荣王为太子,祭太庙,告天下。
旁人?如何看不?出来,这?是他在护着宸贵妃。
太子之母,便不?能当寻常嫔妃看待。
太子本人?也心知肚明,不?过好处到手,他也不?在乎。
苏茶略带遗憾地在漪玉阁中四处望了一遍,“我知道你很快就会离开这?儿,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太子,自?然要住到东宫里去的。
“这?么快,你的称呼又要变了。”
苏茶歪头想了想,兴冲冲着说,“要不?然,我给你想个独属的称呼可好?”
荣王,也就是现在的太子,过去的四皇子,叫做周玄晋。
他轻咳了一声,跃跃欲试,“你叫我四郎可好?”
苏茶果?断拒绝:“不?要!”
周玄晋皱了皱眉,有些受伤,不?高兴地说,“为什么?”
总不?能说这?会让她联想到中年大叔吧。
她眼?珠子灵动的一转,“我要叫你晋儿!”
周玄晋一愣,默默又红了耳朵,掩饰性地别开眼?,“……那你让我叫你小茶。”
她比他大,周玄晋总觉得?这?就是为什么他总是在她面前各种窘迫示弱的原因,不?行,出嫁从夫,他得?把这?个威严立起来才?行。
苏茶无所谓地答应下来,“好啊!”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周玄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在心底唤了好几声小茶,唤的多?了,似乎平静无澜的心潮中,也绽放出一朵朵可爱的小花来。
她笑?盈盈地望过去,“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虽然是太子,但有皇上在,太子也算不?了什么。”
他点点头,“我知道。”
“父皇之前把宫中禁卫军的管辖权交给我,我早有办法。”周玄晋道,“你放心,我定会将你风风光光地迎回皇宫。”
苏茶好整以暇,轻笑?着说,“那我就等着你了。”
他深深地望着她。
脑海中回荡的不?知是悲鸣还是福音。
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他命中躲不?开、却也甘之如饴去承受的劫数。
当皇城火光映天,翻云覆雨的那一天,周玄晋只要想到她说的这?句话,知道她守在他身后,等着他凯旋而归,心中便涌现出了无限激情?和冲劲。
他冷眼?看着季棠音歇斯底里地痛骂他如何不?忠不?孝,孽子逆臣……
平静的眼?底波澜不?起。
在他的注视下,季棠音宛若被一桶冷水迎头浇下,将她汹涌的怒火悉数浇灭,背脊处寒意骤起,令她心神一凛,莫名生出的浓烈危机感?,下意识收住了辱骂的话,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玄晋这?时候却忽然想起了苏茶曾说过的话,冷峻的眉宇间显出几分笑?意,“我想成全父皇和您,一生一世一双人?,亲密无间地度过余生。”
“您放心,以后,不?会有人?夹杂在您和父皇中间了。”
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母妃,我这?样为你们着想,你感?动么?”
季棠音:你特么睁大眼?睛看看我敢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