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春瑶不敢动,眼里沙子不少,万一揉坏了眼?当下只能哭,想用眼泪把沙尘冲出来。
“你们给我你把她摁住了,别让她跑了!”木春瑶恨得歇斯底里,抬起手指着付盈晏。
她们这么多人,还能跑了个小傻子,看怎么狠狠收拾。
剩下的女子们反应上来,面面相觑。要说故意排挤就算了,真的动手,她们没想过,到底不是在自己的家,这里是魏宫。
木春瑶难受得眼睛睁开一条缝,见人不动怒火更盛:“你们不听?别忘了你们的信……”
那些女子像被人拿捏到短处,纷纷朝着付盈晏围上去,有人已经伸出了手。
“这是做什么?”
正在这时,路上走来一女子,雪白色的衣裙,乌发垂肩,一片荒凉中,她就好像盛放的一朵青莲,神女一样。
苏平婉走近,停下脚步,脸上是温柔的笑,待看着不停流泪的木春瑶,担忧问道:“这是怎么了?”
“被沙子迷眼了。”有人回道。
苏平婉赶紧过去,看着花了一张脸的木春瑶,只拿着帕子帮人擦了擦:“这样不成,得让太医看看才行。”
说着,她对跟着自己的婢女吩咐,让人去叫御医,又跟一旁的女子们交代,一定把木春瑶好生扶着。
只一片刻,一群人就散开,矛盾也压了下去。
“说说,是不是你做的?”苏平婉像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拉起付盈晏的一只手,“看,都脏成什么样了?”
“是我做的。”付盈晏并不隐瞒,也不后悔,她想的只是狮狮别再伤到。
“你呀,”苏平婉笑笑,“昨日看你在勤政殿,还觉得你乖巧,想不到还是这一手。”
付盈晏看看自己的手,眼睛眨了下,“平婉姑娘,其实我还知道怎么治她的眼睛,但是我不想告诉她。”
“怎么治?可以跟我说吗?”苏平婉问,眼神落去小篮子里。
“其实很简单,沙子进了眼睛千万别用手揉,”付盈晏指着自己的眼睛,“就使劲咳嗽,很快就好了。”
“有这种法子?”苏平婉笑,“公主真是聪慧。”
两个人边说边往前走,付盈晏看苏平婉笑的温柔,心中的那个想法更加跃跃欲试。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很是荒僻的地方。树木杂乱,还有一座破败的宫院。
“这是哪儿?”付盈晏问。
“皇宫的北苑,现在这边也没什么人了。”苏平婉说话柔和,走起路来也如柳枝一般,摇摇曳曳的。
付盈晏看着人一身白衣,总忍不住想,洗的时候应当很费事吧?尤其是冬日。
“你还养了狗儿?”苏平婉问。
“不是我养的,”付盈晏放下篮子,轻轻从里面抱出狮狮,“它是我捡回来的,一条后腿断了,但是不严重的。”
苏平婉嗯了声,眼神中充满怜悯。
付盈晏看看对方,又看看狮狮:“平婉姑娘能不能把狮狮带出去?”
她很喜欢狮狮,可也明白当下没办法养它。苏平婉那样善良,说不定可以帮她。
“把它带出去,你不要它了?”苏平婉问,一副不解模样。
“不是,”付盈晏摇头,“我在皇宫终究身不由己,狮狮大了也不能总关在青凤阁,它要跑出来,我又怕它被那些太监抓去……”
“原来如此,”苏平婉点头,蹙着眉想了想,“这样把它送走你肯定不放心,要不把它的腿先养好了?至于它想跑动,你觉得这儿呢?”
付盈晏看去人指的地方,正是一座破败的宫苑。
“这儿也没人过来,得空带狗儿在这里跑跑,不就成了?”苏平婉道。
“这里?”付盈晏看看四下,的确是荒芜,与皇宫别处截然不同。倒是很安静,狮狮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等着狗儿好了,我就帮它找个主人,带它出去。”苏平婉道,“你觉得怎么样?”
付盈晏点头,这样安排很好:“谢谢平婉姑娘。”
“那就这么定了,快回去吧,天冷。”苏平婉抬头看着阴霾的天,“我还要去看看昨日的那些姑娘,先走了。”
付盈晏又道了声谢,这才带着狮狮往回走,无意间看见了掉落在荒草丛中的门匾。
她提着篮子过去,用脚踩下了那些杂草,才看清上面三个斑驳陈旧的大字,“兰馨宫”。
听名字倒是有一番意境,也不知这宫原先住的人是谁,如今竟破败至此?
。
已近腊月门,天气越发寒冷,仿佛前几日那场大雪化去,连着日头也一并带走了。
阴冷的风连吹了几日,付盈晏大多时候就呆在青凤阁,挑着晌午歇风的时候,会带着狮狮去兰馨苑活动下。
这一日,突然有几名宫人过来,还送来许多东西。
“美人收拾一下,明日冬猎,陛下让美人一道跟去围场。”内侍细着嗓子道。
“冬猎?”付盈晏看着那许多东西,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她跟过去?
内侍应了声是,便回去复命了。
阿琴抖开一件红色斗篷,整个室内都被映得红灿灿的:“以往先帝去冬猎,都会带上他最宠爱的嫔妃。”
“什么?”付盈晏不明所以。
“就是……”阿琴话语一顿,本想顺口说出陛下宠爱之类,可是仔细想想,似乎又不太可能。
宫中谁人不知陛下冷心冷肺,那么多美人送进宫来,根本没有留下的。甚至底下有传言,陛下是妖孽,用那些女子修习邪术……
而付盈晏也有自己的想法,那便是可以见到项元正,或许能让人帮着捎一书平安信回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