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沁特别喜欢在她面前表露出温柔贴心的样子,但时笛一向很擅长打假。
哪怕是以前被迫当女配降智的时候,时笛也从没信过时安沁会真心对她好。
今天看到这个短信就更讽刺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上午她刚怼了赵暖,时安沁就想起来联系她了。
参加宴会是假,想试探她才是真吧。
时父今天生日,时笛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她没准备礼物,实在要说的话,今天通知时父她决定要跟傅翎离婚的那通电话,就是她送的礼物。
至于宴会,时笛是要去的。
她也很期待见到时安沁。
外送到了,时笛去楼上卧室叫了傅翎出来吃饭。
令她意外的是,傅翎没有待在自己的主卧,而是跑进了她的次卧。
他站在床边,犹豫地看着时笛的被子,一脸很想上去躺一躺的表情。
时笛觉得奇怪,把他拉下来坐在桌边,点击喂食,然后拆开筷子递给他。
傅翎看了眼筷子,又看了眼她,伸出手,却没有去接筷子,而是握住了时笛的手指。
他把时笛的手拉过来,红着脸,在自己头顶摸了一下。
时笛:“……?”
傅翎抿紧唇,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翘了翘。
他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时笛,又慢慢移动她的手,用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时笛:“???”
她试图抽回手,傅翎却抓得很紧,掌心的温度传递到时笛的手背上,很快把她也给捂暖了。
傅翎抓着她的手慢慢下移,移到他的腹部,又戳了一下。
他像是又高兴又羞涩,红着脸微微垂下眼。
时笛冷了脸,用力甩开傅翎的手,把餐盒推了过去:“吃饭。”
以前结婚的时候,她都没跟傅翎这么亲近过,就连那次数屈指可数的夫妻生活,也没有这样的碰触。
傅翎总是把她的双手摁在头顶,让她除了听见他的喘息,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她只把傅翎当做一个生病变成弱智寄居在她住处的人,不管傅翎为什么有这个举动,她也不可能搭理。
手被甩开,傅翎愣了一下,五官深邃的面容上,喜悦含羞的神情迅速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仓皇。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被讨厌了,手指在衣摆上拧动了几下,双眸巴巴地望向时笛,像是一只在努力讨好主人时突然被训斥的大型犬。
终于,害怕的心理还是抵不过对时笛的依赖,他伸出手悄悄地碰了碰时笛手腕内侧的肌肤,小声说:“刚才不是……还很喜欢吗。”
时笛差点被米饭呛到。
刚才?还很?喜欢?
狗男人你说话注意一点,不要这么有歧义。谁?谁刚刚喜欢碰你了?
时笛正要发火,却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一顿。
她眼珠转动,下移看向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小人委委屈屈地拉紧自己的衣服,活像一个被轻薄了又没人负责的黄花闺女。
啊,是她。
她刚刚戳小霸总玩来着。
她忘记了大傅翎也能感受到!
估计傅翎分不清楚Q版小崽和本尊身体的感觉,只会觉得时笛一下子很喜欢地逗弄他,一下子又对他很凶很冷淡。
时笛顿了顿,重新坐了下来,轻咳一声,心虚地夹了一个烤鸡腿,放到傅翎碗里。
“吃吧,吃饭,多吃点。”
傅翎眨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面色重新红润起来,一脸幸福地把时笛夹给他的那个烤鸡腿吃掉。
时笛捂了捂眼,平复了下虚乱的心跳。
希望傅翎快点好起来吧,不然,先受不了的可能是她。
下午时笛掐着点出门,也没怎么打扮,穿了一条黑色修身礼服裙就去了时家。
时家人也见怪不怪,看了她一眼就移开目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着时安沁打转。
时笛也饶有兴致地托腮看向时安沁。
她浑身肌肤雪白,穿着的墨绿色礼服裙更是能衬出她的肤色。墨绿裙子带亮片,这裙子实在挑人,时安沁穿着却优雅从容,陪在时父时彦秋身边,和往来宾客谈笑风生。
别说现在时彦秋已经和时安沁的母亲结了婚,是光明正大的了,就是以前时安沁名义上只是养女的时候,也是由她陪在时彦秋身边出席各种场合的。
这彰显着时安沁在时家的地位,更显示着她受到的宠爱。
而作为亲生女儿的时笛从来都是默默无闻地站在角落里,甚至因为越长容貌越暗淡而饱受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对此觉得奇怪。
宴席开始之前,有一个说祝词的环节。
时安沁提着裙摆走上立着话筒的台阶,宴厅的灯光全暗,只留下一束聚拢在时安沁的身上。
她嘴边含着浅笑,明眸善睐,戴着雪白手套的左手轻轻捂住胸口,激动又不失优雅地开口。
“今天,是我敬爱的父亲……”
时笛坐在不起眼的一个位置,听见身边的宾客呓呓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