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司景程和陈薇两个,谢不宁随管家去见?姓安的先生。
一看,之前还见?过面。谢不宁绕过沙发,上前握手:“安总,原来是你来了。”
想起宴会上的轻慢,结果没隔两天又求到这儿?来,安嘉年不免有些尴尬。好在他做人圆滑,当时虽然?没看出来谢不宁是个有本事?的,但表面上足够和气。
果然?看谢不宁眼神清亮澄澈,微带笑意,并?未对他先前的举动?有意见?。
安嘉年心里?赞了一声,也不再犹豫,说明自己的来意:“我这次来,是家里?出了点麻烦事?,家宅不宁。还得拜托你帮忙看看,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听姜山说你在剧组拍戏的时候,很?能镇住那些东西,剧组老?出怪事?,你来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安嘉年不好意思地说,“先前还以为有夸大成分,昨天看了新闻,才?知道是我想当然?了。”
“现在来也不迟,能解决我一定帮你。”谢不宁说道。
先前安嘉年大概觉得自己太年轻,有些怀疑,经过昨天龙虎山的认证,才?放心地找来了。
没什么好介意,谢不宁心宽地想,反正也不止这一回了……
有了肯定的答复,安嘉年半颗心放下,回忆这几天发生的怪事?……
“怪就怪我,喜欢收藏古董,前段时间淘了一个旧式灯罩回来。前儿?天我太太夸这东西挺漂亮,就给放到卧室用了,没想到……”
夫妻俩点起灯,端着古董灯罩欣赏了会儿?,才?盖上被子像往常一样入睡。
然?而这晚,安嘉年睡的并?不好。房间里?开着暖气,左边靠床头柜方向的肩膀却特别凉,一小股风吹啊吹,吹得他骨头冷。
第二天,安嘉年醒来想到这事?儿?,随口跟夫人说了句。安夫人也心疼他,当天让人来看看是不是暖气坏了。谁知修理?时出了意外?,工人从梯子上摔下来,淌了好多?血。
幸好没伤及要害,那工人坐起来捂着伤口,嘶嘶吸气:“好端端地,梯子怎么晃的厉害……”
修暖气的事?耽误下来。到了晚上,安嘉年还是半边身子冷,睡得不沉。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房间里?有很?轻的脚步声。
“老?婆,你怎么不开灯?”他问了一句,随手把床头的台灯打开。
灯罩是淡绿色,开灯时透出淡淡的光晕,也泛着朦胧的绿光。
安嘉年困顿的眼睛撑开一条缝,突然?发现床边站了个人影,黑漆漆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看旁边,妻子不在。
“老?婆,你不睡觉,站我边儿?上做什么?”他舒了口气,去拉老?婆的手,“怪冷的,快上床吧。”
手一碰到那人,安嘉年是仿佛浑身通了电,一颗心凉冰冰。他手掌碰到的地方一片柔软黏糊,那触感,仿佛没有皮,直接摸到血肉似的。
“啊!”
安嘉年当即吓得大叫一声,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灯光大亮,睁开眼,才?发现方才?恐怖的场景是做梦,妻子好好地在旁边,担忧地坐起来给他压惊。
这梦太真实了,安嘉年不敢再睡。细细地想,最近家里?似乎有些古怪。
“别是这东西不吉利吧?”安夫人看向床头的灯罩。
怪事?的确是从灯罩进?来以后才?发生,安嘉年觉得晦气,“明天收起来,别放卧室了。”
安夫人应了下去。可等安嘉年晚上回来睡觉,绿色的灯罩又出现在床头。
“怎么回事?,不是说放好吗?”安嘉年皱起眉。
安夫人大惊失色,脸都白了几分:“放,放了啊……我亲自看着人放回你收藏室。”
汗毛从脚竖到头顶,夫妻两手脚冰凉,赶紧让人扔出去。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扔,这东西总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卧室。
这房子是没法睡了,一家人连同佣人,全都搬了出去暂住。
他们头一回遇到诡异事?件,吓傻了快。尤其是安嘉年,他还亲手摸过!
“现在我们连家都不敢回了。”安嘉年说起来也是觉得倒霉。
玩古董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忌讳,有些东西不能随便往家里?摆。可这回不过是个灯罩,又是民?国时期的近物,哪想到会惹出事?情来。
谢不宁想了想,猜不到那鬼和灯罩之间又有什么联系,但它想害安家人却是事?实。
别看安嘉年只说觉得身体冷,久了以后,身上精气流失,阴气缠身,指不定哪天就会遭遇横祸,死得不明不白。
“既然?问题出在灯罩上,今晚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谢不宁递给他一杯热茶,缓缓惊吓。
……
收拾朱砂法器时,桃木牌也被翻出来。狐精同杂物关在一起,憋闷了多?日,气得破口大骂:“谢不宁你个杀千刀的,你太侮辱人了!总有一天我出去,要扒了你的皮!”
谢不宁差点忘了她,听到骂声,勾起唇笑了笑:“侮辱人?你好像不是人吧。”
胡毛三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我修炼成人,哼,比你们凡人高贵百倍。”
“那高贵的胡小姐,你继续呆着吧,什么时候洗心革面,我什么时候把你放出来。”
把木牌盖在桌上,谢不宁收拾了东西要走。
胡毛三气急败坏的声音闷闷地从桌下传来:“你别走,把我翻过来!”
“就得意吧你,这么狂,迟早有天要翻车。”
“本姑奶奶等着你哭的那一天!喂——”
摁几下手机,谢不宁给小司留言后,出门上了安嘉年的车。
小司本身容易招鬼,还是少去不干净的地方为好。正好他今天有会议,不然?,会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去。
离晚上还早,谢不宁先是见?了安嘉年的夫人,给他们念咒压惊。
“谢老?师,你真人好帅,我和姐妹们特别喜欢你!”安家的小姐对网上的八卦很?熟,一见?到他跟小粉丝似的。
谢不宁笑了笑:“谢谢。”
安小姐当即被无可挑剔的美貌笑容闪到眼,安夫人也特别满意。方才?谢不宁念着咒,在她肩膀、头顶三处各拍一下,身上挥之不去的寒意逐渐消失,连手都开始回暖了。
“小谢真的神了,念完咒不到三秒,我心也不惊了。你来之前,我吓得呀,一直扑通扑通跳。”安夫人抚着心口,赞赏道,“医生说我是心律不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还是你见?效快。”
“我以前还不信,见?到你才?知道,世上就是有这么玄乎的本事?。”
“信则灵。您要是害怕,不妨去庙里?拜拜祖师爷。”谢不宁说道,“不过看病吃药,还是听医生的好,世上哪有那么多?怪力乱神。”
安夫人若有所思:“你说的是……”
冬天昼短,临到天擦黑,该前去安家的别墅。不过安嘉年吓得够呛,自觉没有勇气再挑战一回。
他也不放心让谢不宁一个人过去,好歹对方还住再司家呢,出了事?谁承担得了。
“这样吧,安总找个胆子大的保镖跟着我就行。”谢不宁看他进?退为难,提了个主?意。
安嘉年当然?十分同意,“行,就让侯东陪你走一趟。”
叫侯东的保镖人高马大,一脸正气,打开车门把谢不宁请进?去。
两人到达安家别墅时,天已经格外?的黑了。
安家所在的高档小区,房子挺稀疏。由于安家的人都暂时搬了出去,一路过来,其他人家亮起灯,只有一栋房子的窗户乌黑。
“带我去安总房间吧。”谢不宁对保镖说。
保镖严肃地点点头,一路警惕前进?,手电和电棍举得牢牢地。
“啪。”
谢不宁打开灯,一眼看到安嘉年口中那个古怪的灯罩,就跟来玩似的,坐到床边端详起来。
保镖:“……”讪讪地放下电棍,你们道士捉鬼看起来挺轻松的哈。
“安总挺有情调,床头摆这东西。”谢不宁打趣一嘴。
灯罩是锡制的,有繁复漂亮的流苏,在民?国时期算得上精美的工艺品,难怪安嘉年看上还买了回来。
灯罩是少见?的淡绿色,罩着一层轻纱似的,很?薄。但谢不宁不是鉴宝专家,光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既然?安总晚上睡时遇到怪事?,把灯关了,等它出来吧。”谢不宁躺到大床上。
侯东如?言照做,心说,这谢道长看着秀秀气气,胆子倒是大得很?。
两人在黑夜里?等,直到十一点左右,房子里?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