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看着房间里一张软床,一张木架子床,谢不宁后知后觉地想,反正分开睡,睡相好不好似乎没多大影响……
木架子床是后搬来的,床板更硬,不过?铺了厚厚的棉被,也不难睡。
头两晚,谢不宁和裴白扬轮流换着睡。结果裴白扬在木板床上睡一晚,第二天起来捂着肩膀呻/吟,说太硌,被谢不宁嘲笑:“豌豆公主。”
他常年住道观的宿舍,倒是习惯了硬板床,主动提出睡这边。
谢不宁刚上床,司桷羽擦着头发走过?来,白色的毛巾,是借他的。
“你睡那边。”
司桷羽站在床边,语气很轻,却不是商量的口吻。
“这床很硬的,我怕你睡不惯。”谢不宁人都躺进?被窝了,乡下的棉被都是实打实的好棉花,盖的很暖和,他一时有点犯懒不想动。
再说了,小司看起来比裴白扬还讲究,肯定睡不惯的。
司桷羽和他从棉被下露出的眼睛对上,静谧的夜晚,屋内暖黄的灯光,让人有些?恍惚。
他擦长发的手顿住,说道:“你今天拍了打戏,身体需要放松。肌肉长时间紧张收缩,会引起劳损。”
说的还挺有道理,怪不得我最近老?是脖子酸。谢不宁麻溜地爬出被窝,不忘贴心地帮小司压好被子,不让热气跑出来。
然后只穿单薄睡衣的他,抱着胳膊下床。没看准踩在地上时,一只脚白皙的脚趾冷得蜷了蜷,飞快踩到另一只脚上。
司桷羽站在他面前,视线避开他的领口。
当天晚上,或许是暖气太足,司桷羽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
事实上,姜导睡觉一点都不老?实。
另一边的房间,裴白扬没有一人睡一张床的待遇,只能跟姜山挤一个被窝。
姜导他打呼啊!裴白扬直到凌晨仍未睡熟,梦里听到远处传来叫门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真有人在拍门。
“外面什么事?”推推姜山,裴白扬支起耳朵听。
姜山被他叫起来,半睡半醒地起床:“出去看看。”
不只是他们,院里已经出来好些?人,都是被砰砰拍门声吵醒的。
谢不宁打开门,司桷羽在他身后,简单地披着外衣。
听着外面不甚友善的声音,剧组里的人拉开大木门,顿时被外面手持长棍农具的一群人吓到后退。
“你们干什么?”
看见人群里头有昨晚见到的大婶,谢不宁预感不妙,上前问:“婶,村里有事?”
何婶抹眼泪:“我家孩子丢了。”
“不止我家孩子,村里好几家都丢娃娃了!”
有个带头的中年男人上前,手里拿着手电筒,眼神不住地往院里看:“村里我们都找遍了,可能孩子贪玩,不知道躲到了哪里,麻烦让我们进去找找。”
“我们可是正规剧组。”人群里有人不满。
什么贪玩呀,他们大门锁的好好的,就没人进来过,这是怀疑他们拐卖小孩呢吧。
村民里有人激愤道:“最近来村里的生?人就他们一伙。”
“不让进就是心虚。”
姜山彻底醒了,把先前出声的人喊回来,堵不如疏,反正他们行的端坐得正,对村里人道:“大家进?来找吧。”
有他同意,一众村民涌进?院子和房间仔细去搜找。
谢不宁和司桷羽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正色。
谢不宁去问何婶:“先是夜哭,现在又走失了,你们没想过找师公看看吗?”
民间许多地方有些?人自己供神,但又不算正经的宗教人士,这种人一般称为师公,女性就称为神婆。
何婶愣了下,心?想这年轻人不是不迷信么。叹着气道:“我们村附近也没有厉害的师公,叫是去叫了,就是一时半会到不了。”
如今玄学衰微,民间好少有人从事师公神婆的行业,即使有,能懂一点风水堪舆就不错了,像谢不宁这样能画符和用咒的,少之又少。
没来的那位师公,不一定?指望的上。
谢不宁沉吟道:“人口失踪的前二十四小时是最佳搜救期,没时间耽误,婶你要是同意,就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看能不能帮你。”
“你?你能帮我?”何婶瞪大眼睛。
谢不宁翻出手机里的道士证给她看,哎,反正这照片使用频率挺高的。
何婶又惊又喜,她也不了解谢不宁什么水平,但这时候有人能站出来,她不由抓紧救命稻草:“我说我说,道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从何婶口中,他们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事还得从谢不宁没来之前说起。前几?天一个晚上罕见地打了冬雷,把村里祠堂前的水口树劈了。后来,村长说是被雷劈了的树兆头不好,带人把树砍了。村里有些?人想拦,没拦下来。
没成想后来几个晚上,村里几?个小孩陆陆续续夜哭不止,看了医生,贴了夜啼帖,怎么都不见好。
孩子晚上哭,大人就跟着受罪,夜夜睡不好。今天晚上,何婶天亮前好不容易打个盹,没听见孩子哭了,结果一睁眼,被子里空的。
起初,她以为孩子是自己下床喝水或解手去了,可往屋里一找,到处没人,这才慌了神。
出来喊人的空档,才知道丢孩子的不止她一家,都是早上这会儿不见。一连丢几个,他们怀疑是团伙作案,可谁能神通广大到从她被子里偷孩子啊?
“要不是砍了大樟树,也没得这些?事情。”村里人难免不联想起来,事情凑在一起,不是巧合就是有鬼,大家都这么想。
尤其是村里的老?人,背着村长嘀嘀咕咕:“还不是贪图一点钱。说的好听,谁不知道还是因为那棵树值钱。”
“就是啊,哎。大樟树长在祠堂前多少年了,祖宗的东西,你说动就动,这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