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甘愿认输地,故意把手掌再度覆上他的胸膛,轻哼:“吃你豆腐啊。”
看着青年已不觉湿漉漉的眼睛,小司偏头躲开目光,清冷的声音低低道:“不要闹。”
先认输了。
谢不宁顿时得意洋洋,挣开他的禁锢。他发出闷笑,用手指勾弄小司胸前滑开的衣襟,胜利地地抬起下巴:“明明一副没有那种欲望的样子,你怎么先躲——”
剩下的话吞在口中,谢不宁瞪大眼睛,被一只手掌压住后脑勺,强迫仰头迎向男人的脸,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两人距离极尽,如果小司在自己身体里,他们定会呼吸交织。
四目相对,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但谁都没有躲开,不愿当认输的人,又或者无法断开视线的交接。
“你在做什么?”
“……”
男人没有回答,但同样不退让分毫。谢不宁看到他眼底某种情绪翻滚,越积越厚,以至于淡色的眸子逐渐变暗。
靠,为了赢连人设都不要了?说好的性冷淡,不是连碰一下都犯洁癖,难道为了证明自己不怂牺牲至此吗?
谢不宁眸子微微睁大,怎么还不认输啊……身体紧绷,在小司眼底的暗色积满之前,他脑袋一嗡,倾身向前飞快啄一下,然后挣脱桎梏,抬头挺胸地叉腰:“我赢了!”
小司:“……”
唇上的触感转瞬而逝,温热的体温却留了下来,在他冰冷的身体上犹如黑夜中的火星。
不过显然,方才的碰触在对方眼里并不具备特殊意味。
只是一场莫名开始又莫名结束的较量。
这晚,小司没有跟他睡一张床。
谢不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想,他是不是洁癖犯了生气啊?早知道就不手贱,瞎调戏什么。
摸了摸嘴唇,谢不宁踢开被子,下床灌了杯水。今晚太热了,再躺下时甚至不想盖被子,随便搭了一下。
起床时,房间的空调开着,不然他半夜就该被冻醒。
跟裴白扬约好去他表哥家,谢不宁心里还有点怪异,不知怎么跟小司说。临走前,小司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一起。
看向昨晚房间的窗户,谢不宁叹了口气:“走吧。”等回来向他道歉,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没事争什么top癌啊!
经过一路冷静,仅剩的尴尬情绪在良好的自我排解能力下烟消云散,谢不宁又恢复淡定。
没什么大不了,碰一下而已嘛,屁大点事,今晚回来说开又是好朋友。
车子越开越偏僻,比裴白扬郊外那栋别墅还要偏了。谢不宁望着远处的湖和山,奇怪道:“这不是西海么。”
如果手里有烟,裴白扬就点上了,语气复杂的说:“没错,那一片山都是我表哥家。”
“你表哥家?”谢不宁注意到他的用词,“不是你表哥的父亲、爷爷、祖辈家?”
裴白扬沧桑不已:“这就是我膜拜的原因啊。跟他一比,我简直是个废物呜呜呜。”
也就是说,这完全是他表哥自己挣得地产。这赚钱能力,着实让谢不宁羡慕了。
“你跟你表哥年龄差的很大吧。别灰心,很快通货膨胀你就能赶上他了。”谢不宁安慰的拍拍他。哇,不过富贵人家好乱啊,这山头没十几二十年的年龄差距都填不平。
裴白扬:“什么啊,我表哥就比我大两岁。”
“啊?”
裴白扬:“而且他又高又帅,吊打整个娱乐圈。”
“啊?”
裴白扬:“你不信?”
谢不宁说:“我信。但是一对比,你更可怜了……”
裴白扬:“…………”
之后,车上一路无言,直到快要抵达,裴白扬也宛如霜打的白菜。
车子穿过几百米的银杏车道,就在谢不宁以为到了时,又经过许久才终于停下,然后被身穿黑衣的管家带进一间小院。
“谢老师,待会儿我妈和外公要是说你太年轻什么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裴白扬给他打预防针,“就是我家里人虽然迷信这个,但是他们见过的真的假的太多了,难免想的有点多……”
谢不宁点头:“我懂的。”
裴白扬顿时感动:“谢老师你太好了。”
谢不宁:“一切以金主满意为主嘛。”
裴白扬:“……”对不起,太年轻的是我。
进了院子,谢不宁见到裴白扬的母亲和外公。出乎意料,他们并没有裴白扬口中那么严苛,刚打照面确实流露些许惊愕,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温和礼貌的模样。
他的外公衣着端整,身上有股常年身居高位的威严,不过笑起来很爽朗。
“就是你救了白扬,还将作邪法的人绳之以法?”老爷子眼神有力地穿过人群,落到谢不宁身上,赞道:“是我们失礼,应该早点请你来。”
对方礼数周全,说话又好听,谢不宁自然有眼色的客套回去:“哈哈,修道之人应该做的。”
裴白扬母亲出来,和气地说:“其实今天请你来,主要还有另外一件事想拜托你,白扬应该也和你说了。”
司雅兰和裴白扬对视一眼,顿了顿继续道:“小谢你不用有太大压力,毕竟你年轻,目前情况也的确棘手。”
谢不宁领会地点点头:“我会尽力而为。”
之前的黑衣管家便又出现,带着他们离开大厅,来到另一个更雅致的房间。
路上一行人脚步很轻,生怕惊扰了什么人似的,搞得谢不宁也被凝重的气氛震到,放轻了呼吸。
推门被拉开,所有人不由一致停在房间外。裴白扬小声对他说:“我表哥就在里面。”
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不宁咽了口唾沫,心中莫名有些紧张。听说那么多高僧大师都没办法,难道是严重的不得了?
房间矮塌上,一个年轻男子的黑发朝着他。随着走近,谢不宁并没有见到什么恐怖的景象,反而……
对方的脸美好的仿佛神祗在沉睡。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可怖,没有狰狞,只是睡着了,一如谢不宁每晚所见到的模样——如果不是周围密集的医疗仪器,他几乎以为还在做梦。
卧槽——
谢不宁久久不能回神。
他好像不该在这里,又好像本就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