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全是季何生出道两年来参演的影视作品,里面甚至还有些可能连季何生本人都不怎么记着的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将这些七七八八剪辑在一起,仿佛就成了他的一生。
越初关掉了手机,发自内心的觉着没什么意思,他就是想着自己哪天死了,下场是跟这个差不多的,无非就是剪辑的时候作品多些,时长长些,看起来能辉煌些。
至于所谓的包养,有些人说是以死明志,也有些人说是走投无路,官方途径下并未对此多做解释。但越初吧,他还就是好奇。他还是觉着,如果不是,总该还人家个清白。如果是,那就死者为大啥也别说好了。
所以越初去查了季何生的经济公司,这不查不要紧…
“江河娱乐。”越初偏头去看祁宴。
祁宴正给他订正着剧本,因为换主演,前面的剧本改了一部分,“嗯,江河娱乐。老板刚让你送进去那个,他家估计正自顾不暇着,也没什么功夫理会季何生的事。那讣告写的什么玩意儿。”
江河娱乐的老板叫江浩,就是那个让越初和宋衷钓鱼执法抓进去的那位。同时也是网传包养季何生的人。
“那混蛋男女老幼通吃啊。”
祁宴摇头,“你问问谭宏,他可能知道。”
说起谭宏,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听说笔录已经做完了,就等他能站起来走两步的时候了。
“那俩丫头呢。天道的处罚决定还没下来?”
祁宴:“下来了,没什么事。只让邵青回天界接着读书。什么时候读完了什么时候回来。谭楠属于现世,天道不会过多干涉。宋衷的工作室会帮忙提供法律援助,不会有什么事的。”
对于如此人性化的决定,越初一时还有些意外,不过俩孩子都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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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过了几天越初看到了季何生的遗书,在微博上。是很工整的字体,但上面并未提及任何有关于自杀原因的任何事情。遗书上所写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他在外资助了一对儿兄妹,因为担心自己死后他们的生计和学业,他已经打了一笔款去。但仍希望有人能将他存折里的钱在之后三年里,按月分期打到下面的账户中。
二是对不起。
越初是不知道他在给谁道歉,但反正不会是给网友道歉。但网友会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这是季何生给自己的道歉那就不一定了。比如越初已经看见了有人猜测这是季何生对于自己被包养的事对大众的道歉。
每到这种时候,越初就想阴阳怪气两句。但还没等他琢磨好,却导那边先打来了电话。
“选好人了?那我明天过去。哪塞进来的?江河娱乐。季何生的公司,他们敢塞,您也敢要啊。”越初现在听着江河娱乐,心里都膈应。
却福这几日不必越初好过,出事的是他组里的人,还是主演,舆论压力可想而知。季何生出事之后不久,就有各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要求将季何生的遗作保留下来。但却福没听,还是选择了换人来演。
然后就被骂了。
好在他五十三岁了,也不怎么会用微博,压根就没听着,他是导演,他说重拍就是重拍,天王老子来了也是重拍。
却福,导演,一个有艺术洁癖的中老年人。
但越初从他那儿还听到了些旁的事情,比如季何生还在组里的时候,江河娱乐便问过却福,能不能换个主演。然后被却福顶回去了,那时还维护了季何生,说他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再拍上两部戏,基本就能在这个圈子里扎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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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想不通,也不愿再想,说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应闲璋看得出来,这孩子明显还是在意的,不然谁会半夜三更泡澡泡了俩小时还不出来。
“这不得泡发了…”应闲璋跟外面咕哝着,他坐也坐不住,便扒在了浴室门外。他发誓,他只是怕越初有危险。
越初的角度来看,磨砂玻璃上就贴着一张大脸,在半夜时分显得惊悚且诡异。
他将手边的小黄鸭嘭得掷了过去,便见着外面的人抖了一抖,然后又将脸贴了上来。
“你喜欢什么样的嘛。”应闲璋好声好气问着,他可以改,可以变,什么样都行。他现在只要看着越初有一点点不开心,自己都堵得慌。
浴室内的越初拨拉着水,还真思索起来,然后道,“喜欢有胸毛的。”
应闲璋:“啊…”
应闲璋看看自己平滑的胸膛,真是出其不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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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越初和应闲璋又单方面打起来了。
理由是越初从浴室出来看见了一只黑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