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也?不?是一点真本事都没有,至少金手指是真的有用。
佟子衿掂起手中的手榴弹,盯了它半天,没亲手试过也?知道,这东西肯定比鸟铳好用。
威力小,射程近,随身携带也?方便。
就像抗日剧里似的,一拉线就给扔出去,轰的一声,没炸死也?能吓个半死。
最重?要的是,它对朝廷并不?构成威胁,比起火炮的威力在前,谁又会真正将它放在眼里。
“小心着?些。”努尔哈赤接了回去,稳稳地放回原处。
有了这东西,不?管是偷袭还是阵前都能使用,更能让骑兵部队的良马失控,若是马匹失控,他们不战而胜。
“不?战而屈人之兵,正是这个理。”佟子衿赞同他的意思,却有些犹疑,建州女真才统一,兵力不?过一万余,尚且有不?少平民是另外收编的,战斗力并不算强。
现在去打海西女真,是不是有些过早?
就算手榴弹在手,也?没办一口气将海西女真那么多部落,那么大地盘打趴下,感觉有些冒进。
她顿了顿,看向努尔哈赤自信的脸,一瞬间悟了。
“是蒙古!”
海西女真的地理位置更靠北,几乎一路要隐进了大兴安岭,主动打到严寒之地,于他们而言是一种?劣势,但是饶过海西女真去蒙古,不?管是打是拉拢,都一种?巨大的威胁!
两个人的目光交错,闪烁着?默契的光环,紧接着?就听见魏朝说道:“打蒙古好啊!”
“一句北上,打到西伯利亚,从沙俄再进军欧洲,占领爱琴海、地中海,自此牛顿和爱迪生?都改了国籍!”
佟子矜:“……”
谁来把这个中二病领回家?
努尔哈赤没理这个神经病,他已经能对魏朝的说法做到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了。他本意是计划抚蒙,只是娶蒙古福晋或是嫁他的女儿都不可行,那么目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利益驱使。
自元朝覆灭,朝廷对于蒙古人的看管,比之女真人更甚。
先?震慑再拉拢,就算施恩于喀尔喀,两相防备下,便能比之长城更坚固。
迎着他的视线,佟子衿点了点头。
她记得清朝有抚蒙政策,好像是安排公主和亲,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四四,他没有安排自己的闺女抚蒙,但是他兄弟的女儿,也?都没放过。
没办法中的好办法。
谁让她们亲爹不是皇帝呢!
“还要给银子,给粮食,你这都成了纳贡了。”魏朝撇撇嘴,不?咋高兴。
能不能听他一句,生?死看淡,不?服就是干!
显然——不?能。
打仗也?讲究策略,种?花家有了核弹之后,也?没有在世界横着走吧?
说打谁就打谁,没有理由没有借口,这种?自封的“世界警察”,谁提起来不是一个恨!
那些被炮轰的国家,失去了家园的人们,哪一个提起“丑国”来,不?恨得牙痒痒呢!
不?得不?说,魏朝的想法真的很简单,简单到世界非黑即白,不?是我打你就是你打我。
和平与发展是当今时代的主题,这孩子该不会没上过政治课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努尔哈赤也没多留,两人上了马便奔向建州城。
与其听他忽悠,不?如早点回家吃饭。
驶至建州,手里的缰绳渐渐松开,两个人慢悠悠地避开人群,往城主府的方向走着。
有几户的大娘才洗了衣裳,一人抱着个筐往家去,嘴上还叨叨闲嗑儿。
“我家玉米长得可不错了,比你家的高半头。”
“哼,我家土豆长得好呢,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比你脑袋大!”
“切,我家玉米和土豆长得都好,那都是因为我拜了城主夫人,仙女保佑呢~”
……
佟子衿羞涩地移开目光,捂了捂嘴角没让自己笑出声。
这年头,种?地都卷起来了?
她不好意思,可是一走一过的大娘们,可没有这害臊劲儿。
一个稍矮些的朝旁边两个眨眨眼睛,小声道:“左边那一男一女,长得真不?错。”
顺着她的声音,另外大个大娘同时瞟了过去:“是好看,我瞧着跟仙女儿似的!”
唯独年岁最大的那个不?认同,她嗓门也大:“胡说八道,建州就只有一个仙女,那是咱们城主夫人!”
啊这……要说八卦避着点人,怎么还当面说上了呢?
——虽然是夸她的。
佟子矜侧身戴上了帷帽,仙女都带面纱的,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看到。
“那我岂不?是占了便宜?”努尔哈赤轻笑出声,瘙人耳膜。
佟子矜的手挠了他夹在两侧的大腿,一字一顿道:“你占的便宜还少了?”
调笑的话才丢了出去,搂在腰间的手不?免紧了又紧,马蹄声幽幽响起,两人随着袅袅炊烟进了城主府。
大半天折腾下来,真心是又累又饿,夸张到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这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努尔哈赤疑惑地望着?她鼓腹含和的样子:“你们仙女都是吃两碗饭的?”
这就很欠揍了。
但是佟子衿吃饱了,什么都不想动。
食困让人快乐,吃饱了就睡也同理,这一觉到半夜骤然惊醒,原是打起了沉雷。
闪电长龙似的甩尾,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在空中结成一张大网,被狂风无情地裹挟着?,东西向暴走。
“这么大的雨,开荒更难了。”黑夜里点燃了一盏烛台,女子轻声叹了口气。
辽东最肥沃的土地,都在朝廷手中攥着,他们若想种地只能开荒。可向北向东都有着?大面积的沼泽,凭借当前的实?力,他们开荒陷入了僵局之中。
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办法总比困难多。”努尔哈赤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一道耀眼的电光突然划破了黑沉沉的夜空,紧接着?一声雷起,隔壁屋子里的孩子们开始哭嚎。
佟子衿光着?脚丫就要跑出门,努尔哈赤急忙帮她找鞋,又撑了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