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庭吃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要她收了这银凰翎,怎么收?插在腰间还是戴在头发上?
青屿抬手拍向沛庭的腰间,须臾之间银凰翎便没入了沛庭体内,她只觉腰间一股酸痛,沛庭疑惑地四处看了看。
去哪里了?吸收了?重新长在她的大尾巴上了?下次变身时,她一定要看看是不是多了根羽毛,话说她都还没办法控制自己啥时候变身呢。
就在沛庭思忖间,她的头忽然炸裂般抽痛起来,眼前的青屿渐渐模糊了。
她只身来在一处婚宴上,熙熙攘攘,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又夸张的笑容。
她看到了白喵与另一名极美艳的女子正在为梳妆台前的新娘梳妆,白喵似乎比现在苗条很多,她边梳边叮嘱。
“以后嫁去沁潮宫里,可要收敛着性子,听说那天后应龙乃万龙之组,掌管三界水族,生来尊贵,嚣张跋扈,你这婆婆可是三界里势头最盛的上神,她可不是好相与的。”
另一名美艳女子帮她描眉,也是满脸愁容,忍不住声声叹气。
“在咱们西荒自在为王不好吗?干嘛非要嫁上这臭规矩一箩筐的九重天,万一日后那小屁孩对你不好了,你要记得还有我们两个姐妹呢,咱们一定为你出气踏平天宫!”
女子说的极是豪迈,但见她眉眼弯弯,脸庞红润,长发随意披散着,欺霜赛雪的皮肤包裹在一身绿衣中,身材又十分丰满,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子勾魂摄魄的风韵。
白喵拉了拉那女子的胳膊,拿眼神示意她看向门口,那里一名少年眉目如画,长身玉立,此刻正满眼柔情地瞧着新娘。
少年正是青屿,那时的他稚气未脱,面庞也更加饱满圆润,不似现在这般棱角分明,眉目间也尽是温柔与羞涩。
他向着两位为新娘梳妆的姑娘深施一礼,毕恭毕敬地道:“多谢两位姐姐为我家阿鸾操劳,两位姐姐请放心,青屿对阿鸾定是千年万年永不相负。”
两位姑娘也不理他,只是丢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给新娘,便翩然离去了,喜酒也不曾吃上一碗。
沛庭徘徊在新娘旁边,她调转了好几个角度,还是看不清新娘的脸,即便她正面与新娘对视,也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就是看不清楚。
沛庭只有放弃了,她走向年少的青屿,想要再仔细瞧瞧他与十万年后有何不同。
沛庭发现他的衣品有变化,年少时他应是喜欢白色,头发也束得一丝不苟,而后来的他似乎更加随意些,经常性地披头散发也不介意。
沛庭尝试着拉起他的手,他仿佛浑然未觉只盯着新娘,并呢呢喃喃说着什么却听不真切。
这手掌分明年少时更温润滑溜,十万年对于一位上神来说,还是让他的容颜覆盖了风霜啊!
沛庭正感叹间,新娘走了过来,也执起青屿的手掌,在他掌心轻轻描画着,一朵碧碧绿色的六瓣小花显现出来,活灵活现,仿佛就在枝头盛放一般。
“这是我种在你心间的相思蛊,如今已经在掌心开花了呀!是不是很美?”
说话的是新娘,虽然她面容模糊,可是沛庭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惶恐不安。
青屿怔怔瞧着掌心的花儿,在新娘额头印下一吻,眸光中情义深浓,他缓缓合上手掌,花儿消失不见。
“传说这相思蛊的碧色无忧花开得越美,蛊毒越深,这千年万年你都别想甩开我了,你若离开了就是要我的命呐!”
沛庭望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心里充满了温柔的感动,她闭上眼睛幽幽醒转,面前已是碧海无波。
十万年,沧海一粟,白驹过隙,眼前的青屿虽然容颜依旧俊逸,却多了许多不易察觉的沧桑。
沛庭眼角温热,没来由地她一阵悸动,冲过去拉起青屿的手掌,仔细在那细腻的掌心里摩擦。
“这里开过的碧色无忧花呢?你藏在哪里了?”沛庭幽幽问道。
青屿神色一暗,目光投向别处,他并没有回答沛庭的问题,只是轻轻问:“银凰翎回到你的身体里,是不是想起来过去的一些事?”
沛庭嗯了一声,事无巨细地说出了自己在回忆中看到的景象,她想知道那位新娘是不是曾经的她。
“是啊,我去了一场婚宴,新郎官是你,新娘我看不清楚她的脸,我还看到了瘦一些的白喵,还有另一名女子,大概是新娘的好朋友吧!”
“新娘在你的手掌中种出了碧色无忧花,你中了她的相思蛊,必须千年万年追随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