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说“好”,然?后扑过去圈着尤远的脖子,闷声?道,“都知?道我,有病了,她,不?让我,靠近你了。”
尤远让他看清自己的口型:“她说了不?算,我要你,谁都管不?着。”
尤远把盛夏带回了卧室,特意找到福福和金山,也不?管掉不?掉毛的,塞到盛夏脚边,让他躺在床上抱着猫咪缓缓,现在说话?安抚没?什么用,他听不?见,就低着头在那自个儿想,偶尔突兀地出声?:“哥,给?我纸,和笔。”
尤远给?他找来,盛夏又说:“药。”
还知?道吃药,起码意识是清醒的,尤远还是担心,关上房门也懒得管周胜男在下面发什么疯,一直陪着盛夏,期间看了眼手机,病情恋情的新闻满天飞,难怪周胜男情绪失控找上门。
盛夏静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始撕纸,尤远没?阻止他,只要不?动刀,不?伤害自己,他要怎么发泄都可以?。
盛夏撕下两条窄窄的纸条就把纸丢开了,用笔画上圆圈,然?后去抓尤远的手,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条缠在尤远的食指上,又给?自己缠一个,十指交握,小声?说:“不?分开。”
“求婚。”
“我求婚了。”
“你快,答应我。”
“不?分开。”
尤远愣了下,然?后止不?住地心里发酸。
“别担心,我好了。”
“只是有点慌,马上就好,我说过要,面对周姨。”
“证明给?她看,我俩,会好好的。”
“答应我呀,尤远。”
盛夏在想办法为?自己打气,他不?是吓到了,也不?是崩溃,是手足无措地想方法建立自信,他内心唯一害怕的也只有“分开”,当所有噩梦再次袭来,他选择对抗的方式是拉紧尤远的手。
第一时间,拉进尤远的手。
而不?是推开,不?是跑掉,全?身心信任和依赖的爱人才是他的救命良药,他是病了,但也比任何时候清醒。
尤远把他抱过来,紧紧地牵着手,无声?地告诉他——我愿意。
我们会好的。
不?用证明给?谁看,也会好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周姨!你冷静一点,盛夏生病是有原因的,有病可以?治,他现在好很多了。”江汀很有耐心地坐在客厅陪着周胜男,说了半天一句没?说通,尤军在一边叹气,一直说要带她回家,别跟这儿闹孩子,周胜男不?听劝:“好什么好!我不?管什么原因,只看结果,他不?正常,你乐意放个□□在尤远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呢!”
“我乐意。”尤远下楼,冷着脸回应,“他什么样我都乐意,你管不?着。”
“尤远,这不?是在开玩笑,我是你妈妈,我能害你吗?”周胜男推开江汀冲到尤远面前,“我哪件事不?是为?你好,我当妈的,哪件事对不?起你了?”
“胜男,回家吧,别吵了。”尤军语气严肃,站起来就要走,“给?孩子点空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就是因为?你不?管,什么都不?管才变成今天这样!”周胜男彻底爆发,“你们谁理?解过我呀,我就一个儿子,我做错了什么?”
“两个。”尤远看着她,“你有两个儿子,为?我好,所以?逼死了一个,现在又是为?我好,还想逼死盛夏?”
“他们自己有问题,关我什么事!你就非得在垃圾里找个人吗?”周胜男尖叫,“我辛辛苦苦培养你,你是天之骄子,就该选一个配得上你的人,江汀不?是喜欢你吗?我都不?管你们是不?是同性恋,我同意了啊,你怎么就看不?见好的,偏要去找疯子!”
“周姨,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你也知?道他不?喜欢我,默认我靠近他,不?就是因为?我根本构不?成威胁,不?会跟你抢儿子吗?”江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不?是盛夏亲口说,他根本没?想到周胜男也是个病人,江汀站起来说,“盛夏病成这样,和你当初对他做的事,脱不?了干系。”
尤远不?解地看过来,江汀也不?想给?谁面子了,直言不?讳:“他怕你们母子矛盾更深,忍着没?说,可我已经知?道了,你私下找盛夏说过的话?,又让人故意给?他看尤康的日记,无形中给?了他巨大的精神压力,没?错,你说的家世差距确实存在,而生活也在一步步验证你对他的提醒,再动点手脚,让他本该得到的成绩得不?到,以?此?嘲笑他的弱势,证明你的结论,是他天生矮人一截,配不?上你引以?为?傲的儿子。”
“你以?为?盛夏不?知?道吗?”江汀说,“他不?傻,可你已经把他逼到绝境了,他痛苦到没?有办法面对尤远,没?办法自己好起来,才如了你的愿离开尤远,现在全?部人看他的笑话?,连你也嘲笑他的病情,就没?想过你对他做的事才是把他推进火坑的那只手,他自己爬出来,用了八年,甚至从来没?把这些事怪罪到你头上!”
周胜男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她最?清楚,江汀一番指责,她哑口无言,连尤军和尤远都十分诧异,尤远皱着眉问:“小汀,他跟你说的?”
尤军也问周胜男:“胜男,你找过盛夏?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周胜男强调,“我只是告诉他事实,那叫伤害他吗?”
“事实也是软肋,照着软肋戳下去,他差点走了尤康的老路。”江汀道,“有句话?你深谙其道,想要毁掉一个人,只要不?断地否定?他就行。”
“毁了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了。”尤远转身上楼,他觉得太窒息了,很多事今天才知?道,盛夏还一直觉得自己拖累尤远,殊不?知?是尤远不?正常的家庭关系,无形中给?了盛夏太多的伤害。
尤远最?后看了周胜男一眼,觉得她可怜,也无可奈何,忍了又忍还是说了无情的话?,“你受够了吧,我也受够了,实在忍不?了你别认我这个儿子了,就当我和尤康都死了。”
周胜男呜呜地哭起来,江汀不?劝,尤军无奈,下楼的盛夏正好看见他哥黑着脸上楼,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晃着手里一张纸让他等等,然?后牵着尤远又回到了客厅,刚才所有的争论他一个字都没?听见,忙着写东西,现在写好了,他得把自己的态度和决定?郑重地交给?周胜男。
算是最?弱,也最?倔强的反击,修炼八年,盛夏千疮百孔的心里塞的都是闪闪发光的钻石,又硬又通透,想折磨他门都没?有。
盛夏蹲在周胜男面前,轻轻拍拍她,喊了声?“周姨”。
周胜男身子往后缩了下,盛夏也没?敢再碰她,只是放了一张纸在她的膝盖上,展开给?她看。
他笑得真诚,不?是硬挤出来的,还扶了一把尤军,说:“尤叔一起看,写给?,你们的。”
请柬
敬爱的周胜男女?士,尤军先生:
谨于公历201X年5月5日下午5:30分圣心天主?教?堂举行婚礼,恭候父母大人携亲朋入席,新郎盛夏,新郎尤远恭候光临。
作者有话要说:都说了是盛老师,当年被你气病,现在给你手写婚礼请柬,亲亲要来哦【挥手绢
周胜男:操,好奇
周末不更休息,这几天头疼病一直犯,狂暴着码字下周继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