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我给你打。”盛夏看了眼窗外的烟花,“哥,春节快乐。”
“听一晚上耳朵都起茧子了,你没别的话跟我说啊?”
盛夏哼哼唧唧的:“我家就三个人,看一晚上电视,相声都没记住说的什么,不好笑。今年上春晚的,小鲜肉,还没我们晓楠帅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红。老妈炖了鸡,还炒了牛肝菌,我爱吃,不过没新鲜的,是?老爸提前冻好的,我跟他们说,在追你,老爸放话,让你回家吃饭,他必下厨。”
那边静了半天,盛夏喊了声:“哥?你在听吗?”
“嗯。”
盛夏眨巴着眼睛,笑呵呵说:“冰箱里还有油鸡枞,松露,炒过的粉见手?,干巴菌,都是?你,喜欢吃的。”
尤远不客气道:“有话直说。”
“我想你。”盛夏赶紧道,“你什么时候,才来?别放鸽子。”
“在收行李了。”尤远的声音里有笑意?,“初三见。”
要回去见老人,盛夏顶着一头奶奶灰未免有点不郑重,过年放假所有理发店都关?了门,他没办法,摸去便利店买了染发剂,自己回家染,初三那天顶着一头黑得发亮的头发在家里上蹿下跳,盛骏冬还问他假发哪里买的给爸爸也买一顶。刘春莹气坏了,说他赚那么多钱不舍得买好点的染发剂,枕套上黑乎乎的一大坨,洗不干净直接扔了。
盛夏高兴得要飞起来,收拾了行李把家里地址发给尤远,早早就等着人来接,快到下午的时候尤远才开着车姗姗来迟,犹豫着要不要进门,硬是?被盛夏给拖进了大别墅。
倒不是?为了炫富,在尤远的家世面前,炫什么都是?自取其辱,盛夏就是?想让他哥看看自己的本事。
当年那个只敢在十元店摆阔的小哑巴也出息了,房子自己挣的,爸爸的SUV也是?他买的,生活好起来了,他有足够的能力养活一家人。
“叔叔好,阿姨好。”尤远杵在门口?打招呼,像个愣头青似的拘谨起来,“好久不见了,给叔叔阿姨拜个年。”
“进来进来,哎哟天,越来越帅了。”刘春莹把人拉进屋,“骏冬,来看看,这大小伙子。”
“来了啊,坐吧坐吧。”盛骏冬比他还拘谨,两个大老爷们儿对视了会儿,他先塞了个红包给尤远,“压岁包,收着,必须收。”
盛夏伸手?接过来,直接塞进尤远的口?袋,然后拉着人上楼参观去了,看完一圈房子两个人提着行李就要出发,盛夏父母一直送他们出门,嘱咐他俩路上慢点开,多玩几?天,玩够了回烟城再待待。
盛夏父母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让尤远有些意?外,毕竟当年,一个循循善诱地叫他分手?,一个直接上手?打了,这次再见,连半点不理解和拒绝都看不见,尤远问过盛夏是?不是?做了很多年的思想工作?才让爸妈接受了他的性?向,盛夏没多说,只是?默默点了个头。
倏地被塞了个红包,盛夏惊讶地推拒:“是?老爸给你的,心意?,你还我干嘛?”
“自己看清楚。”尤远开着车,头都没转地说。
红包厚度都不一样,盛夏翻转过来,是?尤远的笔迹——
愿盛老师
平安喜乐
顺遂无忧
以前是?“我家小宝贝”,现?在变成了盛老师,但盛老师一样很感动,他赶紧揣兜里拍拍:“压岁包是?不是?得,年年压才有用?”
尤远不确定地答:“是?吧。”
“那你还欠我,七个呢。”盛夏瞪过去炽热的眼神?,干了起危险动作?,扒着猛亲了司机一口?。
“你的猫呢?没带回来?”尤远当做无事发生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问。家里看了一圈也没见着小动物,一个旧金山一个斯坦福,照片里看着挺可爱的,尤远还有点惦记。
“它俩,没见过真的你,你一进门就,躲起来了。”盛夏摇头晃脑说,“没事儿,绝对跟你亲。”
“什么叫没见过真的我?”
盛夏有点不好意?思:“我给它俩,看过你照片,说了,这是?爸爸,爸爸辛苦,在异国他乡打工挣钱,所以才买得起,这么多小鱼干。”
“……”尤远嫌他幼稚,单手?开车,单手?掐脸蛋,“没经过我同意?就给我整俩儿子养着?”
“啊呀。”盛夏被掐疼了,咬他一口?,“好好开车,它俩是?继续单亲,还是?父母双全,就看你了。”
开了四个多小时到了观城,一路风景美不胜收,顺着熟悉的小路拐到熟悉的弥川海边,房子一座座黑瓦白墙的没怎么变。
越是?小城,岁月留下的痕迹越少,时间好似凝滞在某一个节点,故人归乡,少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停好车,盛夏小碎步跟在尤远身?后回家,大门敞开着,还没进去就闻见了卤猪脚的香味。
“外婆。”尤远先喊了一声,盛夏紧接着跟着喊:“外婆外婆。”
喊着进了院子,岁月静好的凝滞感更重了。
八年前的那盆山茶只是?枝干更粗了些,开得依旧放肆,它旁边又多了好几?盆枝繁叶茂的小伙伴,院子里拉了一根铁丝,挂着两个鸟笼,小鸟叽叽喳喳上蹿下跳的很是?好客。
外婆坐着小草墩在院子里摘折耳根,一地簸箕盛着很多新鲜的野菜,听见人大声喊她,老人一边在打着补丁的围腰上擦手?,一边扶着膝盖站起来,盛夏一个健步冲过去,黏糊糊地搀着老人,外婆粗糙的手?摸了摸他的脸,激动地看着尤远,笑得一口?缺牙巴关?不住:“终于回来啦,回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温馨,给你们甜一下,周末休息两天哈下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