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盛夏急道,“严重吗?”
“累出来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当时周姨陪着治病也?没那么多精力管家里的公司,尤远就回国了,他自己的软件公司并入集团,业务拓展,其实也?是好事,美国肯定是不会回去了,江汀……不顾父母反对,追着他回国。”
盛夏惊诧地直瞪眼。
“嗯,就是这么?痴情。”魏晓楠直言不讳,“我们问过他俩的关系,尤远以前从来不松口,说只是朋友,他对江汀没那种意思,可江汀摆明了是喜欢他,小人精很能拿捏尤远的性格,不确定尤远接受他之前,他就不表白,关系不清不楚地这么?吊着,反正出去都很亲密,我们早就默认他俩迟早会在一起。”
魏晓楠干脆一股脑说完:“我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是因为尤远并没有?原来那么坚持了,盛夏,你是离开了他八年,伤他最深的人,江汀是陪了他八年,把他伤口治好的人,我没办法判断,如今的尤远心里还有?多少你的位置。”
盛夏默默点头。
多少都还算好,起码有?,最差就是心里根本没盛夏这个人了。
魏晓楠又补了一刀:“再问他和江汀的关系,尤远现在的回答是,顺其自然。”
……
“哥,问你呢,哪幅好看?”江汀站在客厅里对着两幅刚送进门的名画犹豫不决,他捏着下巴来回踱步,整个家都弥漫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木调香,“都喜欢就全搁这?儿了,这?次拍卖会我就看上这?俩。”
“拿走,挂不下。”尤远接了两杯水过来,一杯递出去,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发愣。
江汀跑到香港花大几百万拍回来的,尤远连看都不多看一眼。他也?不恼,把尤远拉到画前强行介绍,从画家履历讲到作品,再是风格和表达的意象,口都讲干了,尤远嘴上敷衍地嗯嗯啊啊,注意力还在手机上。
“公司有事儿?”
“不是。”
“方淮他们约你?”
“没有。”
“那你忙着跟谁聊呐。”江汀对别人的手机没兴趣,只是盯着尤远的俊脸嗔怪,“从机场回到家你发了五次呆,现在开始对着手机瞎琢磨了,不能吧,我去香港才一周,就有人勾搭你?真是个香饽饽。”
“没人勾搭,就算有?也?跟你没关系。”尤远习惯他撒娇了,几句话轻描淡写揭过,敏感话题不会多讲,他打岔道,“厨房有你要吃的海胆,先吃了垫垫肚子。”
江汀喜笑颜开:“你特意买的啊?”
“让小刘去买的,接你回来这个点吃不着好的了。”
“那不行,买回来放会儿味道就窜了,今天的只能是将就,我明天要去店里吃。”江汀溜达到厨房,娴熟地找好餐具,食物拿出来,自己就坐餐厅吃上了,边吃边聊他的画。虽然家财万贯但也?不会这?么?砸钱,不是为了给尤远挑新年礼物,他才懒得大老远跑那么一趟。
尤远捏着手机,看一眼,再看一眼,心情复杂,只好窝在沙发里发呆。
微信收到了盛夏的好友申请,熟悉的ID尼桑一打七,头像是一片灿烂的非洲菊。
酒店发了疯,盛夏如果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尤远还在耿耿于怀,耿耿于怀就是放不下,放不下就是还惦记,现在趁热打铁要主动联系,尤远要是开了这?个口子,指不定对方是不是还蹬鼻子上脸呢。
尤远犹豫半天没有?通过,抬头扫了一眼画,随手指一幅:“就这个吧,挂二楼书房。”
“卧室。”
“……”尤远纵容道,“行吧,随你。”
江汀吃完欢欢喜喜地抱着画上楼去挂,再下来的时候尤远揉着眉心一脸疲态,他绕到沙发背后给人捏肩:“我今天在这住。”
“回你自己家去。”尤远累极了,开了一天会,下班还惦记着得去接江汀,不然这家伙得闹脾气,回到家又是折腾画又是碎碎念,他疲惫地下逐客令,“我要睡了。”
“你睡睡呗,我也?要睡,又不跟你睡,赶我干嘛?”江汀一脚踢在自己行李上,“大包小包的半夜还回家收拾,你忍心啊?”
江汀脸皮也厚,但?是知道不越界的情况下尤远的容忍度很高,赖赖唧唧地去睡了客房,一大早起床还做了早饭,吃完送尤远上班,下车前嘱咐道:“尤总,下班等着我,说好了今天去吃的,位子你定。”
尤远大长腿伸出去,甩上门:“赶紧走吧你,找地方把车洗了。”
……
盛夏跟魏晓楠打听了尤远公司的地址,并且通过魏晓楠的旁敲侧击,确定今天尤远不开会也?没应酬,应该会准时下班,他在门口咖啡馆守株待兔了半个多小时。
白天先带着代冀去见了几个熟悉的制片和监制,中午请人吃饭,下午在酒店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尤远一直没加他好友,魏晓楠一番话也?让盛夏惴惴的,但?这?些都不足以打击他重新追人的热情。
起码他俩没谈,尤远还没彻底松口,盛夏就还有?机会,在尤远清楚明白地告诉他爱上了别人之前,盛夏是不会放弃的。
在酒店把自己收拾得好看精致才敢出门,一路找到公司大楼,盛夏跟前台小姐姐说要见老总,报上大名递了名片,人家也?没往上汇报,只撂下一句,没有提前预约,总裁办也?没有报备过,不让他见老总,无奈之下盛夏只好去外面的咖啡馆等。
这?里不止曜心一家线上视频平台,算上游戏,影视,传媒,物流,电商,子公司都有十几家,家家规模都不小,而母公司就是尤远在美国创立的计算机软件公司。
尤远事业之成?功,超出了盛夏的预想,他在咖啡馆里仔细地搜索公司的背景和发展历程,一边咋舌一边骄傲。
发动机剧烈的轰鸣声把盛夏的注意力勾去,他抬起头看向窗外,一辆黑色超跑停在了咖啡馆门口的马路边,没有男人不喜欢跑车,盛夏多看了几眼。
车窗正好降下来,驾驶位上的男人肆意地往后一靠,单手支着下巴吞云吐雾,侧脸很立体,精致得像个混血,头发有些长,烫得卷卷的,也?许是夹着烟草的手指修长白皙显得气质好,或者是剪裁讲究的衬衣上低调又很有?设计感的钻石袖扣,让他不像个坐在超跑里污染空气的爆发户富二代,反而是贵气逼人的小公子,抽出了颓丧的美感,盛夏觉得还挺赏心悦目的。
“嗯,下了,你到了?”
“门口等吧,我出来。”
“别搞什么?惊喜,怕你了。”
尤远在电梯里给人打电话,支支吾吾的,但?大家都听得见,员工们屏息凝神?,电梯门一开打完招呼就四散奔逃,隔着落地玻璃往外看,老总的跑车又是小帅哥开着,下班又是小帅哥来接,老总的性取向一直是个迷,没人敢问,但?整栋楼早就见怪不怪,小帅哥甚至堂而皇之地参加过公司董事会,据说还是个大股东。
尤远也?看见自己的车了,加快脚步往外走,手机塞进裤兜,一脚踏出大门的瞬间就被一撮白毛挡住了去路,两个人都往后退了一小步。
尤远看清来人就很吃惊,盛夏却是因为紧张,两旁都是来往下班的员工,他堵老总堵得有?点激动,连话都忘了说。
尴尬地对视半天,也?不用问你怎么会从玉城跑到北京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了,越过无聊的问题,尤远压着情绪问:“是在等我?”
盛夏赶紧答:“是。”
答完咽下口水,抬头直视着对方,笑起来:“请你吃饭,尤总赏,个脸吧。”
“……”尤远很是一言难尽,要是不知道盛夏憋着什么?屁,绝对把他当成?上门拍马屁的给打发了,还尤总赏脸呢,油腻!
他淡淡地道:“那天说的话没听懂么??”
“我想再,努努力。”盛夏一直笑着,很真诚,“别怕我,不会,骚扰你。”
“怕?”尤远看了一眼远处的跑车,拿出手机当着盛夏的面通过了好友申请,然后说,“今天约了人,改天再吃吧。”
“啊。”盛夏有些失望,不过尤远也?算是退让了一把,起码这?次没再讲难听话了,还加了好友,超大的进步,他的脸皮不足以在人公司门口耍赖,只好默默把路让开:“那,就改天吧,哥……”
“哥?”另一声响亮的嗓音响起,盖过了盛夏咽在喉咙里的称呼,他看着来人,正是那个开超跑吞云吐雾的贵公子。
贵公子身高腿长,大冷天的就穿一件儿衬衣,要风度不要温度,近距离观察却更加的帅气,他站在二人中间,打量了盛夏片刻,笑着问:“这?位是?”
尤远顿了下说:“大学时候的学弟。”
“哇,这?么?巧在这碰见。”小帅哥笑眯眯地看着盛夏,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笑起来的弧度都软软的,他大方地朝盛夏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江汀,是尤远的……的,干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没事没事地震完了大理那边在救援了,我家离得有一段距离,只是当时震感有点强烈。
今天的盛老师也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