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踟蹰一会儿,“那就谢过傅大哥了。”顿了下,她有些?难以启齿,“如此,就麻烦傅大哥,行个方便了。”
他在,她没办法洗澡。
傅绪走到两个木桶前,手伸进去,分别试了试水温,道:“左边这桶水正好,右边则稍烫,你全部用了吧。”
在山林间的茅草屋里,能够提供两大桶热水,叶芷觉得这待遇很高了。
她连着说了几声“谢谢”。
傅绪走了出去,带上门之后,人立在门外,“不用怕,我就在门口,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洗。”
叶芷悄悄呼了口气。
这男人,对自己未免太好了些?。
若是自己的丈夫或者兄弟,她不会觉得奇怪,只会觉得感动。
可他是初次见面的男人,如此言行便显得有些?诡异了。
她私心里觉得傅绪一定有所图,可具体图什么?,她又不敢确定。
叶芷溜达着走到木桶边,桶里的水很清澈,徐徐冒着热气。
这间屋子不大,很简陋,只一排炕、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两条小凳子,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东西了。
傅绪待她好,却忽略了一些?细节,只给了衣服和水,没有皂角,没有巾子,她怎么洗?
他人就在门口,但她不想麻烦他。
她站到木桶旁边,手伸进去,轻轻摆了两下,水声哗啦,真舒服。
她没进桶,只站在桶旁,撩水洗脸、脖子,简单洗完,她也没擦,直接就着里头的湿衣服,将傅绪准备的旧衣套到了身上。
这是套男式衣服,黑色全新。
但不是她自己的,她不想贴身穿。
傅绪说了早上送她回去,她就想坚持一下。
穿好衣服后,她拿了条凳子,坐到木桶旁边,挽起袖子,两只胳膊在水里不停地划拉着。
唰啦唰啦,立在外头的傅绪,听着像是她在洗澡。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叶芷停止了划水的动作,她对着外头,轻声问道:“傅大哥,你还在外头吗?”
傅绪几乎是马上回答:“在。”
“我已经洗过澡了,可不可以继续让傅大哥给行个方便,让我自己在这个屋里休息一下?”
反正熬到天亮就可以回王府了。
她这么?说,意思是不希望傅绪再进来了。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好。
外头沉寂了一会儿,傅绪简短有力地回答:“好。”
叶芷放下心来,悄悄爬到了冰凉的炕上,歪趴着,闭上了眼睛。
身处陌生的地方,身上又湿又脏,她根本睡不着。
心里默默数数,熬时间。
傅绪像根柱子一样立在屋门口,一名黑衣人跑进来,单膝跪下,“主子,人已经按计划带回来了。”
“咱们的人呢?”
“全部返回,无一伤亡。”
“那个女人呢?”
黑衣人顿了下,“在后面的屋子里,属下嫌她聒噪,用布堵了她的嘴。”
傅绪嗯了声,指指自己旁边:“你在这里守着,任何人不许进去,我去去就回。”
男人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到门口。
傅绪出了院子,往后走了几十米,眼前出现又一处茅草屋,这处茅草屋建造得比前面那处要精致些,房子外头都覆上了绿绿的草,远远看着,根本不像是房子。
茅草屋共有三间,他走进最?右边的那间。
烛光下,屋内站着三名黑衣人,都像他一样蒙着面,地上蜷着一个女人,一脸泪痕,可怜巴巴的,嘴巴被堵了,只能无声地流泪。
傅绪蹲到她的面前,扯开她口中的布巾。
布巾刚一离开程佩佩的嘴,她便哇哇地哭开了,“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何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待我?你们就不怕太子问你们的罪吗?”
女人的哭声的确令人烦燥,傅绪神色不耐地起身,吩咐一旁的人:“给她堵上吧。”
“别,别,不用……”
程佩佩只说了几个字,嘴巴重?新被堵上,她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眼,眼泪流得更欢了。
傅绪对三个黑衣人使了下眼色,几人出来,一同走向了最?左边的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