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淮斯?”苏望被魔王的反应吓到了,伸手想去扶他。
却没想到手指刚刚触碰到魔王的手臂,一声似痛似吟的闷哼从魔王口中溢出,眼周泛起惊人的红晕。
这下就是苏望也察觉到眼下的情形颇有些不太对劲了。
他犹豫着收回了手,看向黑色灵树的眼光困惑而迟疑,尤其是在看到魔王眼睛周围的红晕时,心中这种?迟疑更甚。
等魔王差不多平复下来时,苏望也差不多得出了结论。
“这灵树……跟你本身有关联吗?”苏望微皱着眉头,清凌凌的眸子带着一丝压迫感,直直看向魔王。
魔王嘴唇微动,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下意识想否认。
苏望又接着问道:“是你本人的意识投射?”
他的语气是迟疑的,目光却带着一丝肯定。
“不……”魔王直觉这时候说出真话不太好。
苏望也不多话,在魔王吐出“不”字的一瞬间,白皙修长的手指重新伸了过去,而且这一回?,不仅仅是戳,而是带着肯定意味的抚摸。
这下子?,魔王再也忍不住了,剧烈地喘.息了一声,身后的黑色长尾情不自禁绕上了苏望的手腕,好像是要拉开,却更像是催促着苏望进行下一步。
苏望试验完了收回手指,也没有管手腕上缠得死紧的黑尾,眼睫微微垂落,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魔王的心中莫名忐忑起来,黑色长尾不安地缠动了几下,手指微微蜷曲。
大约两分钟之后,苏望重新抬起眸子,抿了抿唇,手指竟重新覆盖在了袖珍灵树上,试探性地微微抚动。
魔王的反应没有刚才那么大了,但是却依然面红耳赤,抿着唇一言不发,却也没有阻止苏望。
金色的眸子偶尔看向苏望时,波光摇动间深沉得苏望都有些看不懂。
但这也没什么所谓,反正摸尾巴也是摸、摸魔角也是摸,摸投影……也是摸。
苏望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心中那抹疑虑随着魔王的沉默渐渐消散,如往常摸尾巴一样,片刻后苏望便收回了手。
“这便是深渊灵树的模样?”苏望问起了正事。
魔王脸上泛着薄薄的汗光,眼周红晕还未褪去,闻言摇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微动。
只见原来是黑色的灵树在慢慢变色,颜色由黑转紫再转绿,最后变成一片晶莹碧翠的葱郁绿叶。
绿树彻底成型的那一刻,苏望的眼睛也呆住了,他的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抹记忆。
原来那时候,也是这样的一颗袖珍小树。
绿色的小树被穿着绿色长裙的女人凝聚出来后,迅速落地生长,变成了一棵参天巨树。
与魔王手中绿树的形状不同?,女人手里的大树一出现便是晶莹剔透的水绿色,像冰种翡翠一样干净无暇,聚集了天地荟萃,落成之际,整个H市、甚至是华国的绿植都躁动起来,无数光点闪烁,在天空飘起,围绕着女人灵动地跳跃。
不过,这一幕显然只有苏望看得到,就连不远处那个身中数弹的男人,也只是一脸阴沉地盯着女人种?下的巨树,并没有发现女人身上的异样。
“许图,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女人说着,身体化为无数光点渗入绿树,最后没入许图的胸口。
子?弹从血肉中剥离,新鲜的伤口不断愈合,许图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人却是渐渐站了起来。
第一件事便是目光阴狠地走向呆站在原地的苏望,周身杀气浓郁,一双被愤怒和欲望熏红的眼睛十足渗人。
“苏望?”
魔王的声音叫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苏望,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将?许图那双沾满寒意的眼睛从脑海中除去,再度看向深渊灵树时,心情已经恢复过来。
“赫淮斯,十五年前,我在人间界见过一棵与这棵灵树颜色一模一样的参天巨树。”
苏望眼也不眨地看着袖珍绿树,口中肯定道。
魔王似乎是愣了愣:“颜色一模一样?”
“毫无二致。”苏望说。
那种仿若生命精华般剔透纯粹的绿色,一旦见过不可能忘记,也不可能认错。
魔王脑海中先是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紧接着想起什?么:“你是十五年前H市拐.卖案里逃掉的小孩?”
苏望听懂了魔王的语气,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H市十五年前有一场拐.卖案?”
魔王没想到岑所说的幸存者就是苏望,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感到高兴,而是想到十五年前那起拐.卖案,据说只活下来了一个人,罪魁祸首还逃走了,唯一幸存的孩子被送进了医院,从此销声匿迹。
进了医院……
魔王突然眸带慌乱地抓住了苏望的手臂,黑色的雾气第一次这么细致地包裹住苏望周身,没有放过一寸肌肤和骨骼,神色焦急而压抑。
“赫淮斯?”
苏望眸色微颤,感觉全身被一股凉意浸透,但那凉意却并不霸道,而是如水流般温柔而细腻,蔓延过全身。
“没什么……”
魔王检查完,金色的眸子微微放松,双手环住苏望的后背,额头埋在他脖颈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黑色软尾从手腕上滑落,紧紧缠住了苏望的腰。
“赫淮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