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尧在流云台门口等严述之,正在流云台设宴的卫毅然几乎在程敬尧刚抵达流云台就得到了消息。
“程少是流云台的稀客啊,他等的是谁?”身边的公子哥好奇地问。
程敬尧以前就不经常和他们往来,自从进了军部,便几乎不怎么在这些地方出现。
“能让程敬尧特地等的除了严家那两兄弟还有谁?”卫毅然眯着眼睛,抖了一下烟,“严述之居然真的回来了。”
人和人的悲喜并不能相通,严续的死和那一场大爆炸甚至是经历丧痛的严家,都不过是他人口中的谈资。
“严家大少?西普特的严家居然舍得把自己的继承人让给严家?”
“有什么不舍得,官商勾结,官在前,商在后。严家倒台了,对西普特严家可是百害而无一利。”
“少了个严续,严总督和严老爷子还在,严家怎么也不至于倒台吧?至少还能撑个几十年。”
坐在卫毅然旁边的温少说:“严续和布鲁克·霍尔走得近,可这个严述之和卫少你不是老朋友吗?”
“确实是老朋友了,”卫毅然慢吞吞地吐了一口烟,“严述之啊,是个变数。”
温少笑着解释:“严大少这几年在西普特星待的时间长,你们晚些到阿瑟星的可能不是很清楚,如果严大少还在,这圈子哪里轮得到索宴宁说话。”
“索宴宁那厮走了没?”说起索宴宁,卫毅然就烦躁,“我待会儿去跟严述之打声招呼,别让他来坏事。”
换届在即,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是副总统威廉·霍尔和秘书长卫清源之争。以索氏家族为首的旧贵族支持的是威廉·霍尔,威廉·霍尔只有一个女儿,索宴宁和他的侄子布鲁克走得很近。二代圈子里子凭父贵,但也不止如此,这些身居高位的高官之子个个都有显赫家世,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斗争。布鲁克性格温吞,霍尔一党的二代们反而是索宴宁占据了主导位置。
索宴宁这些日子跟疯狗一样,逮着卫毅然咬着不放,卫毅然一有动作,他肯定会来坏事。
“应该还没有。”温少说。
和他们隔了几个包厢的索宴宁确实还没走。
“程敬尧旁边那个就是严续的哥哥严述之。”布鲁克示意索宴宁往下看。
“关我什么事?”索宴宁懒洋洋靠着窗边,明显兴致缺缺。
“严家现在不太平,你少去招惹他。”布鲁克警告他。
“哈?你这么体贴讲礼貌,卫毅然可不会像你一样。”索宴宁微微垂下眼帘往下望。
楼下的青年身姿淡雅从容,一丝不苟,水池的夜灯加深了他眉目的轮廓,隐约可见高挺的鼻梁和下颚弧度。五官英俊,衣冠楚楚,彬彬有礼,没有太多锋利强烈的棱角,却又有一点儿说不上来的冷淡气质。
索宴宁原本不耐烦的脸上缓缓露出笑容:“他就是严述之?”
布鲁克太了解他,顿觉不妙,微微蹙眉:“你笑什么?你一笑我就心发慌。”
“他是个alpha?”索宴宁充耳不闻,语调悠长地发问。
不需要布鲁克回答,索宴宁自顾自接过话:“不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语气轻挑,跟他刚刚挑选打牌的美貌陪侍一样。
布鲁克一时间分不清索宴宁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叹了口气:“严述之可不是可以随意摆弄的人,你别打主意打到他身上。他是西普特私立军事学校的优秀毕业生,那个学校出来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和卫毅然不是一个等级。”
西普特私立军事学院是一等高级学府,百年来风头极盛,就连阿瑟星自帝国时代延绵至今的巴兹利亚大学都要让他一头。和巴兹利亚这些大学不同,西普特私立军事学院不看出身不需要推荐,进入该学校的方式只有考核一条路,不是这些二世祖们有特权就能考上。
“我还以为西普特毕业的都是程敬尧这样的二愣子呢,是不是啊艾维斯?”索宴宁说。
艾维斯冷漠地说:“西普特私立军事学校建校不过150年,共培育了两位总统,三位将军,80位顶级科学家,60位……”
“停,我只问了你是不是,你不需要答那么多。”索宴宁说。
艾维斯顿了顿,简洁地回答:“不是。”
索宴宁毫不在意,语调轻松地说:“艾维斯,我们去跟他打声招呼?”
布鲁克连忙制止他:“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
“听进去了,”索宴宁的目光追随着楼下的身影,直到消失,“艾维斯,卫毅然今晚有多大可能性会推开严述之那个包厢的门?”
艾维斯回答:“根据卫毅然以往的行为逻辑推测,100%。”
索宴宁勾了一下嘴角,目光冷漠,语气却似乎在打趣:“听见没?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算了,和他一起总好过他自己去。
布鲁克无奈地叮嘱:“我们先说好,你别乱说话,尤其别提严续。”
索宴宁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