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婕的房门大敞着,少?年少?女坐的一步远,但弥漫的气氛,却仿佛两人正纠缠在一块般。
诡异的热力绞缠着两人,撩过?他们面颊耳根、指尖和颈项,处处都开始发热。
明明他们甚至没有看对?方?,却比拥抱亲热更怦然羞涩。
华婕活了两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她甚至分辨不出到底是尴尬还?是什么。
只觉得有种隐隐的东西在搔她的心,让它跳速增快,浑身?发热,大脑充血无法转动,整个人都蒙了,甚至想反身?钻进被子里,变身?鸵鸟。
母亲进来的时候,她紧张的快要窒息,仿佛自己刚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捉住。
而且她还?坐在床上,简直是捉j在床……
“沈墨帮你看题呢?有啥不会的,趁他在家,抓紧问啊。”华母瞧见少?年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还?以为他在给闺女改作业,站在门口笑着道。
“啊,好的。”华婕简直有些磕巴。
“是不是热啊?你脸怎么那么红?”华母盯着女儿,在少?女即将原地爆炸前,笑着道:
“热就出去拿个冻梨吃,还?有冰砖。”
“……嗯。”少?女懵懵点头。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这?让沈墨喊着讲题啊。”华母说罢,转身?就到客厅拎了个凳子,进屋直接放在了沈墨身?边,紧挨着。
“过?来坐这?儿来。”
“……”华婕行尸走肉般起身?,跨步,挨着少?年做好。
“学习吧,不会的抓紧时间问,别?耽误太久,沈墨太晚回?去也?不安全。”华母说着拍了拍女儿肩膀,转身?出去时,甚至还?帮着掩了下门。
虽然门上有窗,但也?算给了两个孩子一个可以专心学习的封闭环境。
华婕甚至还?听到门外母亲对?父亲说:
“你别?一直拉着人家孩子干活,你自己整吧,让他教教闺女学习多好啊。”
“……”华婕一低头,便见桌上摊开的画纸上,自己画的习作大为全身?像。
众所周知,大卫是不穿衣裳的。
而且,怪她画的太好太细节,某些部门还?挺清晰的……
!
华婕差点本能低头去看沈墨某些部位,还?好她及时恢复理智忍住了。
忙伸手抽过?习作绘画本丢在一边,拉过?数学卷子,和难题整理册,她咽一口口水,才道:
“要不……你给我讲讲题?”
“……”沈墨没有吭声,只伸出手捞过?她的卷子。
但才翻开卷子,他又快速抽回?手藏到桌下。
日!
连手背都红了。
他有些气恼的眉头紧皱,瞪着卷子如在看仇人,仿佛下一瞬便要将之千刀万剐撕成碎片。
悄悄深呼吸想要平复自己,偏偏少?女坐的这?么近,吸气间都是她洗发水的味道,还?有股奇特的清香,不知是不是沐浴露什么的。
不不不!
不敢想。
随便一个思维飘远,都能联想出一系列不可名状的画面。
沈墨觉得自己坏掉了,满脑袋废料。
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坐远点!”他有些气恼道。
却不料自己一开口,声音竟有些哑哑的。
“你口渴吗?”华婕挑眉,拉过?自己的杯子,想了想不对?,“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说着,她站起身?将凳子拉远些,然后?蹬蹬蹬出了自己房间。
同一时间,少?男少?女齐齐舒口气。
呼……
总算离他/她远了点。
得以喘息。
沈墨望一眼半臂远的凳子,随即收回?视线,闭上眼让自己松弛一些。
华婕折返时,非常体贴的递给他一杯凉白开。
沈墨咕咚咕咚一口全喝掉了,才觉得舒服一些。
轻轻擦一擦额头,发现一层汗。
接下来半个小时里,沈墨没有开口给她讲题,只捧着书?,考了她许多习题点和课文背诵。
少?年忽然变得沉默,隐约还?有些心事重重。
当少?女背完最后?一篇诗词,沈墨站起身?轻声道:
“我该回?去了。”
“啊,好的。”华婕站起身?,面对?这?样的他,也?显得有些拘谨。
少?年站在原地迟滞了几秒,才转身?走出她房间。
华婕忽然想起什么又喊住他,蹲身?从床底柜子中抽出一幅画,笑着道:
“礼物。”
沈墨接过?。
“画框是爸爸做家具的边角料做的,画你可要好好收着,等?以后?我成了百万画家,那它可就值钱了。”她笑着道,微微扬着脸,显出快乐又自得的模样。
沈墨抬眸盯了她一眼,又快速将目光落回?画上。
上面是正滑冰的自己,画框右下方?贴着个小木牌,上面刀刻的四个字:《追风少?年》。
她画的他总是意气风发、眉眼飞扬,仿佛有满腔的骄傲,背着全世界的星光那么神气。
一定要挂在卧室,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到这?幅画,伴着自己的帅气开始全新的一天。
他抿直了嘴唇,眼神晃了晃,又快速扫一眼她的笑脸,才咕哝道:
“我又不会卖。”
她是否百万画家,这?幅画他都不会卖。
“什么?”华婕没听清。
“没什么。”沈墨将画夹在腋下,转身?往外走去。
“……”华婕看着他背影,撅了下嘴。
这?家伙怎么忽然气场就低沉下来了?
发生了啥?
少?年心真?是难懂。
沈墨跟华父华母礼貌道别?,被华婕送到门口,便一臂夹着画,一臂推着车走了。
少?年拐过?转角时,华婕便回?院锁门进屋了。
沈墨却没有走,在拐角墙根下,他停步驻足,大口猛吸寒冬零下四十度的干冽空气。
直到从内而外沁冷下来,他才真?的舒口气。
自行车支在一边,他靠着墙,眼神飘远,不自觉陷入自己思绪中。
来来回?回?在墙根下徘徊,留下无数双脚印。
直到将地上的松雪踩实?了,踩硬了,冷到开始有些发抖,他才骑上车离开。
月色拢着他,星光追着他,一路护送少?年回?家。
……
……
送走了沈墨,华婕在自己课桌前坐了好半晌,才让纷乱的心神平静下来。
整日里跟那样的少?年相处,也?难免有守不住心的时候。
她觉得这?挺正常的。
哼着“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她将自己练习画画和学习积累的两大纸箱子都推回?桌边,简单收拾了下屋子,再次坐会桌前时,她脑袋里已经开始回?忆今天学画时老?师提点她的内容。
于是又跑到厨房,捞了个土豆,拿了个苹果?,找个白碗装着,回?到房间。
书?桌上搭了纯色布巾,摆好静物,继续画继续练习。
有时也?觉画画枯燥,同样一组静物,一遍遍的画,不同角度的画,重新摆一下继续画。
也?会觉得累,觉得茫然,觉得孤独。
甚至偶尔会突然瘫倒,一笔也?不想画了。
但当她拿出自己画的第一幅水彩,对?比当下的画,意识到进步后?,好像就又能坚持了。
用干净的卫生纸在未干的画上擦出特色线条,看着被吸干后?的纸面,她胸腔里才开始酝酿的压力,再次得到了舒缓。
画画是多么有趣的事啊,调动起一切工具,去呈现一幅画,真?的有太多不确定性和变化?。
有时甚至可以将之当成是游戏,静静的用心与周围能看到的、体会到的事物微妙互动。
逐渐静下心来,一笔一笔,一张一张,直至月色深浓,她快要睁不开眼,才放下画笔去洗漱。
躺在床上时,她又习惯性的捞过?录音机,听着英语磁带渐渐入睡。
……
……
周二晚上放学,华婕背着书?包下楼。
推开大门内厚实?的隔寒门帘,再费劲去推教学楼大门。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越过?她头顶,轻松将门推开。
华婕转头看见沈墨近在咫尺的坚毅下巴。
“手无缚鸡之力。”他嘈了一句,撑着门催促:“快走。”
少?女忙跨出去,沈墨才跟着走出。
后?面的女生想蹭着他撑推开的门钻出来,不防他一步跨出去就收手,差点被门夹到,低呼出声,却没换来少?年半点反应。
仿佛在他眼里,压根儿意识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
出了校门,华婕一看便看到了沈老?师的车,走过?去开车门时,她看到沈墨走到了车另一边,率先一步弯腰钻进车里。
挑眉怔了下,她也?上了车。
沈佳儒要带着学生们去额尔古纳画雪原,画雪松,画雪山,画冰河,周二晚上开夜车,后?半夜到,睡一宿早起开画,一直画到周日下午回?程。
她因为家里没车,所以跟着沈佳儒一道,钱冲他们都有自家车接车送。
华婕还?以为沈墨是跟着蹭车回?家,她跟沈老?师和代开车的磊哥打过?招呼才知道,沈墨居然也?请假跟着。
“你又不画画。”华婕转头看坐在司机位后?方?的沈墨。
“难得有机会出去玩,怎么可能错过?。”沈墨将书?包丢到一边,伸展开长腿,向后?靠了靠。
沈佳儒坐在副驾位上闭目养神,磊哥专心开车。
华婕又看看沈墨,这?才将书?包放在两人中间,然后?开始一边默背课文,一边望窗外风景。
劲松市很小,没多久他们便驶出了城市。
夜晚月亮很亮,光线照在雪地上反射后?,四周仍能清晰辨认。
“到那边都要半夜了,你们睡一会儿吧。”赵孝磊开口道。
“嗯,辛苦磊哥。”华婕软软道。
沈墨看了她一眼,又转头望向车窗外。
华婕怕晕车,背了会儿课文,便闭上眼,斜靠在车座上开始闭目养神。
结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墨听到身?边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再次将目光落向她。
后?车厢没有开灯,昏暗模糊,让沈墨有一种跟少?女藏在一个只有他们俩,其他人谁也?看不到的私密空间的错觉。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望着她侧脸,不再如白日般掩饰自己的眼神和情绪。
……
沈佳儒一行人是最先抵达雪山度假山庄的,这?个年代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住几天的,也?只有沈佳儒这?样的有钱大佬们了。
山庄的东北特色很浓,门柱上挂着干玉米棒子、干辣椒等?物做装饰,象征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