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部里选出的三十多人便就位了。易臻专门叫人收拾出一处空置的从前某妃嫔的寝宫,改为这些人培训的固定场所,也是裴疏怡的临时工作之地。由于传染病研究的事比较紧迫,裴疏怡一时没空培训礼部之外的人,就让其他人先观摩了。至于礼部的那几个人,在做完力所能及的事情后,剩下的大量工作只能裴疏怡自己去做了。
为避免那些人在一旁看着影响裴疏怡的思路,易臻又请了两位学识渊博的老臣给他们上课。
裴疏怡从中午算到了晚上,小雪端来的两餐她都没吃,要一气呵成,这不比当初裴疏怡用计算机建模的时候,回头看一眼就能续上,手算一旦中断会很麻烦。这也是裴疏怡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以前算题也是这样,不算完就不吃不喝。
易臻批完奏折,听闻裴疏怡还在那里不知写些什么,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没回寝宫,而是去了裴疏怡的“培训基地”。
其他人都已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回去休息,此时只有小雪陪在一旁。见易臻进来,小雪连忙叫了一声“陛下”。可裴疏怡根本没有听见,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易臻看了看桌上的餐盒,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低声问小雪道:“怎么?还未用膳?”
小雪一脸的无奈:“回禀陛下,小姐……哦不,司印大人别说吃东西了,连口水都没喝!方才大病过一场,身子骨怎么撑得住啊?”
忽然,裴疏怡放下了手中水滴形状的粉笔,抬起了头,一脸惊讶:“陛下何时来的?”
“好一会儿了。”既然裴疏怡停止了书写,想必有一定的结果了,易臻迫不及待地问,“如何?”
裴疏怡用力点了点头,走到墙边,指着上面的全国地图,点了两下:“这是最有可能的发源地。”
“这是......宜林县?可据朕所知,第一例病患并非来自这里。”曹大人报上来的数据易臻是一条条看过的,当时心里还想过,那患病的第一人难道不就是最初的源头吗?裴疏怡一直在那里算什么呢?易臻想不明白。如今裴疏怡又说发源地并不是第一例病患的所在地,易臻就更无法理解了,可是她却没来由地相信裴疏怡的结论。
“不,曹大人所给名单中的第一例未必就是真正的第一例。起初没有那么多人染病,或者最初染病的几人都以为是伤寒没记录在案,又或者是独居的人,即便病死也无人发现上报……所以这名单通常是不全的。所以只能通过已有信息推断、还原出真实情况。”裴疏怡说道。
“你......这么确定?”
“有七八成的把握吧。”当前条件下,裴疏怡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那就够了。所以接下来呢?是要找疾病传播的途径和方式吗?需要提供什么信息?朕马上命人去采集。”
裴疏怡张口刚要说话,忽然一阵眩晕,心里意识到恐怕是低血糖了,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再次睁眼时,裴疏怡发现自己正躺在易臻怀里,嘴里甜丝丝的,再看看易臻手中的勺子,显然是刚给她喂了红糖水喝。裴疏怡有些懊恼,刚算完的时候应该立刻吃点东西的,否则也不会像这样狼狈了。已经不是第一次躺在易臻怀里了,虽然第一次是睡着,这次是晕倒,还是有些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