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明寄北看这白衣公子的态度不错,便也还了个礼,按剑从船上走了下来。
“你们两个去镇上雇辆马车。”明寄北吩咐完后,便命剩下的弓骑兵把这里盯紧了,千万不可再出变故。
他今日本是接了大将军的传书,赶来海龙集一并护送云舟回京。半途中,他瞧见天上的魑魅扑杀白鸽飞落郊外,竟半晌不见回到天上盘旋,他暗觉不妙,思忖海龙集一定出事了。
他快马赶来,才到郊外,便瞧见了谢南烟扑在河边不停地捞着。
明寄北从未瞧见谢南烟这样狼狈过,他翻身下马,扶起了谢南烟,她第一句话便是救云舟。
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寄北还来不及知晓,他只能猜想,许是那边的人强行从南烟姐姐手里抢走了云舟。
“真是个麻烦!”
想到这里,明寄北忍不住骂了句。
夜色渐渐浓了起来,河面上腾起了一片水雾,从芦苇丛放眼瞧去,月光与波光融在了一起。
一点火光在河岸边亮起,两骑快马一前一后地飞驰而来。
“驾!”
“将军慢些,医官说了……”
“你把火把举好了!快些引路!”
“诺!”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明寄北惊愕地望着那两骑越驰越近。
“南烟姐姐,你怎的来了?”明寄北快步迎了上去。
谢南烟体内的毒才解了一半,可她必须亲自确认云舟无事才能安心。
“吁——”只见谢南烟颤然摸到了绑着自己双腿的绳索,猛地扯开——为了不从马背上翻下来,谢南烟只有命杨嬷嬷给她绑牢了。
如今她视线所及之处,还是一片朦胧,甚至下马之时,双腿还是有些绵软,若不是明寄北及时搀扶,只怕要跪在马下。
“人在何处?”谢南烟急问道。
明寄北劝道:“南烟姐姐,人在,跑不了的。”
“带我去!”谢南烟揪住了明寄北的袖甲,焦急地再道一句,“马上!”
“嗯。”明寄北应了一声,便扶着谢南烟走回了船舱。
从谢南烟踏入内舱第一步开始,楚拂就盯上了她。
她分明目力不好,瞧她走路那虚浮的脚步,若不是身体有恙,便是中毒未解。再瞧她那眉眼,此时虽然眉头紧蹙,可眉目自带三分魅色,这样狐仙似的美人,楚拂还是头一次瞧见。
“这位姑娘是?”江晚礼貌地问道。
明寄北肃声道:“我南烟姐姐,燕翎军镇南将军。”
“她就是……”江晚听过谢南烟的名号,这可是个不敢惹的主儿。
楚拂却拦住了他们,“我瞧这位将军似有中毒之相,未免落下病根,可否让我先诊治一二?”
“阿舟在哪里?”谢南烟这时只想确认云舟安好,其他的她根本就不在乎。
楚拂继续道:“云公子不会有事,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
“你处理的?”谢南烟蓦地有了杀气。
楚拂再道:“医者只救人,其他事并不想深究。”
“聪明人。”谢南烟凉声说道,“我也不会恩将仇报。”
“呜——”
侧舱中的阿黄听见了谢南烟的声音,激动地抓了抓门,呜咽了起来。
“阿黄!”谢南烟想把房门推开,楚拂却先她一步将房门推开了。
阿黄摇着尾巴迎了上来,叫得很是哀伤,“呜……汪……呜……”
“阿黄,没事了。”谢南烟的声音柔了几分,她由明寄北扶着坐到了床边,侧脸吩咐道,“小北,出去看着。”
“可是……”明寄北担心谢南烟摔了。
“出去,我没事。”谢南烟再说了一遍。
明寄北从来不敢拂逆谢南烟,只有退了出来。
他发现楚拂一直盯着谢南烟,不悦地将房门关上了,提醒道:“七小姐,别总盯着南烟姐姐看。”
“她这是中毒之相,耽搁下去不会是好事。”楚拂冷声回答。
明寄北担心地忍了忍话。
江晚给楚拂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楚拂也忍了忍话,自忖今日确实多言了。
烛光昏黄,谢南烟看不清眼前昏迷的云舟眉眼。
她只能摸到云舟冰凉的手,缓缓俯身,将云舟的手贴在颊边,给她暖着,沙哑地轻唤,“傻子,谁准你这样不要命的?”
说到害怕的地方,谢南烟不禁红了眼眶,眼泪沿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云舟的掌心。
阿黄凑了过来,趴在了床边,舔了舔云舟的手臂。
谢南烟含泪一笑,看着视线中朦胧的阿黄,喃喃道:“阿黄立大功了,本将军有赏,以后每日你都有骨头啃。”
阿黄摇着尾巴,似是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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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南烟姐姐是真的动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