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宏递给艾拉一支烟,问道:“他走了?”
“走了,今早。”艾拉搓了?搓脸。
他们纠缠了?一天一夜,易泽的手腕都磨得发红,身上都是斑斑驳驳的痕迹。
第三天一早,易泽就走了,副官已经在酒吧里等?了?两天。见到易泽脸色苍白,脚步蹒跚地出来,还以为是在遭遇星盗时受的伤太过?严重。
“他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我就这么对他……”艾拉喃喃道。
“那你到底为什么发疯?”阿宏瞥了艾拉一眼。
“为什么……”艾拉眼神有些放空。
可能是源自过去的事情吧。
艾拉对三岁前的记忆是模糊的,但从三岁后,她就记得很?清楚,记得过?于清楚。
从三岁开始,她就随着母亲颠沛流离,离开了?战火纷飞的母星,辗转了很?多个地方,最后到了首都星。
那时的她,只知道旁人看向她们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有的好奇,有的鄙夷,有的怜悯,有的冷漠。
母亲也不?再是记忆里的每天面带微笑在树林间快乐跑跳的样子,她原本是个十?分喜欢侍弄花草的人,但离开索尔特行星后,就再也没有养过一盆花草。
母亲每天都要跟艾拉说,要牢牢记住自己的种族血脉,但一定不?要被别人发现,那是艾拉的秘密,也是整个索尔特族人的秘密。
从三岁到八岁,那五年的时间,艾拉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肮脏,胆怯,暗无?天日。索尔特族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母星,无?家可归,就像丧家犬一样,也不?被星际帝国的人接受。
后来,母亲在做工的时候意外死了,死的过?于突然,艾拉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再后来,她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在那里过?了?两年,又被领养……
那七年的时间,是艾拉最不?想回忆的,但她天生的记忆能力太好,每分每秒都不会忘记。
冰冷的针头刺破皮肤,抽取带着Alpha信息素的血液,就好像浑身的热量都被抽走,冷的发抖。
艾拉沉浸在回忆里,浑身打了?个冷战。
“你没事吧!”阿宏喊她,“是不是又犯病了??!”
艾拉摇头,她已经三年多都没再犯了。
“我就是没控制住。”艾拉深吸了口烟,看着烟头的火光,似乎能感觉到一丝热度。
艾拉又叹了口气,“算了?,玩完了?正好,反正我这种人,也不?该奢望什么。”
“啊呸,说什么丧气话。”阿宏胳膊肘怼了她一下,“这些年星际帝国的人对索尔特人的包容度大多了?。”
“可终归是丧家犬。”
“他可能不在意呢。”阿宏说。
“别提他了?,我触了他逆鳞,没有余地了。”艾拉看向窗外的夜景,沉默下来。
她其实很?能理解易泽,作为一个Omega,却自小就跟父亲上了?战场,他是个骄傲的人,不?喜欢因为自己是Omega就被人定义为娇弱易碎的人,所以他每天都在加倍训练自己。
他太过骄傲,绝对不会想要被别人压制,尤其是被Alpha。
但她却不顾他的反对,强迫了?他。
“我不?配当他的Alpha。”艾拉最后说了?句。
***
当天,艾拉驾着飞船,带着阿宏一起回首都星了?,回到了她们的维修店。
阿宏进了?门,看到工作间里一片狼藉,“我去,咱们这个破店还有人偷?”
艾拉面无表情地从一堆杂物上跨过去,“没人偷,我弄的。”
“你趁我不?在偷偷捣鼓什么?”阿宏瞪眼。
艾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给易泽做了?一枚纯度100%的能源石戒指。
只是现在已经用不到了。
艾拉从一件外套兜里拿出一个金属的小方盒,指尖在上面摩|挲。犹豫了?一会,艾拉还是郑重?地把小方盒放进了?一个暗格的保险柜里。
“就当过?去的那些事都没发生吧。”艾拉撸起袖子,“我从来也没去过?那个富人别墅区,也没有意外遇到什么男人——什么都没有赚钱要紧,什么都没有吃饱饭要紧。”
阿宏看着艾拉那副德行?,嗤笑了?一声,“放心吧,就凭你那副黑心肝,很?快就想开了?。”
艾拉收拾了一会,突然来了句:“希望首都星的医疗好一些。”
阿宏不?解:“???”
艾拉:“洗标记可以不?那么疼。让他少遭点罪。”
阿宏捅刀:“别想太多,找个比你强的Alpha,就能覆盖你的标记,无?痛,还爽。”
“……求您免开尊口,给我留条活路。”
话虽这么说,还是觉得身体上的某一部分,像是被生生从身上扯掉了?,血淋淋的,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别担心,就难过那么一小下下,随后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