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众人中,只有钱益红医生对“椰子水静脉补液”比较熟悉,因此进行取液操作的工作,也就被她当仁不让的包揽了下来。
椰子需要选用相对较嫩,且摇晃起来没有水声的。以几十年前温医生的经验,使用黄皮或者绿皮的椰子都行。但重点在于椰子本身要干净且新鲜——表面没有裂纹,蒂上没有变黑。
在选好了椰子之后,用刀剥开椰子皮,并且用酒精对椰子进行消毒。等酒精挥发干净后,用注射器针头穿刺椰子,并且用垫着无菌纱布和脱脂棉花的空瓶乘接椰子水。
空瓶玻璃瓶是卫生员们拿来的生理盐水容器。他们使用的生理盐水还是坚硬的玻璃瓶而非轻便的塑料瓶。这反而为医生们提供了不少便利。如果是医院里平时用的那种软质塑料袋装的生理盐水,想要在洁净条件下重新灌装就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钱医生的动作很快,而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利索劲。很快,灌装好的椰青水就被接入到了林伟杰的静脉中。
孙立恩一直拿着一支肾上腺素站在林伟杰身边,紧张的注视着他头顶上的状态栏。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是椰青水引发了过敏反应或者其他的什么问题,他就马上朝着林伟杰打肾上腺素。
好在他最担心的不良反应并没有出现,在持续的补液下,林伟杰的状态正在逐渐稳定下来。
“已经和船上的同志们通报过了。”带队的大校在一个小时后出现在了医生们工作的掩体附近,他朝着刘堂春点了点头,“小林等会和你们一起上飞机,到船上之后他们接手治疗。”
刘堂春点了点头,大概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以及对林伟杰的应急处理措施,“目前为了止痛,我们用的是杜冷丁。”
“这些……椰子?它们是怎么回事……?”大校看着在林伟杰身后,堆积的仿佛一座小山一样的椰子堆。他似乎有些震惊于自己看到的居然是一堆椰子而非什么天然形成的小山包——平心而论,上千个椰子被整齐码放在一起时,没有几个人能马上意识到“这就是椰子”。
“它们……原本是用来给林同志补液用的。”刘堂春说起自己的失误时,显得有些无奈,“我们这次跟车的时候,装载物资的准备工作出了问题——医疗队这次携带了两份手术器具,但是没有带足够的输注液体……”
“然后热情的战士们就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们不停的向这里运输着干净的椰子。一个多小时里运来的椰子……已经堆成山了。”刘堂春耸了耸肩膀,“虽然我们大概只需要五个。”
当战士们知道,自己砍下的椰子树上的椰子可能用于拯救一名同袍的生命后,这群年轻小伙子爆发出的战斗力是惊人的。
斧头,手锯,油锯,工程车辆,甚至炸药都被广泛用于了椰子树的砍伐上。原定大概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完成的树木清理被压缩到了不足四十分钟。预定的降落场区域附近一公里范围内,所有的椰子树都遭了殃。
被砍伐下的椰子一开始是被战士们肩挑手抗送来的,后来就变成了独轮小车,再后来……上百个椰子被扔上了皮卡车,然后一趟又一趟的往掩体位置输送。哪怕医生们再三强调过椰子数量已经足够,这些年轻的战士们依然在往这里输送着干净的新鲜椰子。似乎多一个椰子,自家战友的性命就能再安全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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