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你,叫乱伦。”
“殷地从不在乎这个,你要是想让我住手,就答应娶我,否则就打倒我,不然我可不打算停。”
“那你就抽他吧,元灯灼让我来的,我去跟他说你不愿意。”
“嗤,想想就是那个伪君子让你来的。”宋甫朱手上不停,殷烈的声音却消失了。
晋仇昏了过去,再一醒来,天已全黑,下着瓢泼大雨,雷声响彻整个殷地。用手撑着身体慢慢起来,他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走进了雨中。
殷王住的地方离此地有些远,所幸并不是难以到达的,他的伤口被雨水冲地发白,与白色的骨头混在一起,叫人看不分明。
有条腿的骨头断了,他却走的还算笔直,只是不快,血顺着雨留下,被冲的一干二净。
丑时他走到了殷王的寝宫,那里的玄衣侍卫挡住了他。
“我去敲个门。”晋仇的脸被发丝遮住,极为落魄。
侍卫们未动,这些殷地的修士,可不会喜欢崇修仙人或者晋仇。
于是晋仇站着,雨越来越大,他终是瘫在了地上,全身湿乱不堪,而侍卫们被法力护着的身躯干净整洁,与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雨落在了晋仇的眼中,当年也是这种大雨天,他被人欺辱,走在路中,捡到了失忆的殷王,他说要跟自己走。
当年说会跟自己走,现在也会,他无比清楚这点,是以并不畏惧风雨,只是想着殷王何时才会心软。
他想了很多,想着两人一起在雨中的屋檐下,泡着温暖的澡。
真是悠远的过去了。
四周的雨还在下,晋仇头上的雨却停了,他看着那片空茫的天地,道:“你来了。”
“你知道孤会来,孤对你一向心软,不会放任你淋雨。”
“对,我知道你会来。”晋仇侧过脸来,他撑起身,走进殷王为他打开的门。
门外的修士面色极其不善,却没有一个敢言语的。
殷王一向狠,插手他的家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晋仇跨过了门,屋中果然有个木桶,上面正冒着白气,雾蒙蒙,暖意逼人。
“晋仇,你是故意的。”殷王长发未束,垂到脚踝,面上是一片冷凝,他曾将晋侯压成肉泥,也曾用万种法术将叶周人折磨致死,在此之前,他是天下唯一的主人,暴戾恣睢,而无人敢妄加评论。
殷地人是怕他的,晋仇以前也怕他,怕到不敢在他面前抬头。混元说的对,如殷王不失忆,他永远无法推倒殷王。
“我不故意,你怎么会见我。”晋仇脱下粘在身上,和血肉混在一起的衣物,抬腿跨进了木桶中,水激地他伤口一片刺痛,却很暖,殷王身上也是很暖的,只是现在并不能靠近。
“孤情愿你多受几日苦,也不愿见你。”
“可我会疼。”晋仇知道殷王吃这套,比所有人都吃这套。
就算知道自己是在骗他,也会一次次上当。
殷王也脱下了衣衫,进到并不大的木桶中,两个人挨地很近,他抱紧晋仇,不顾晋仇身上满布的伤口,“你知道孤的弱点,孤容易对你心软,可那是因为孤喜欢你,你没有亲人,孤可以当你的亲人,不在乎你那些小心思,因孤相信你也是喜欢孤的,再深仇大恨,只要孤肯去弥补,你终会有放弃的那一日,毕竟你在孤面前一向展示地易于遗忘。”
岂止是易于遗忘,晋仇还会骗人,骗他人也骗自己。殷王未打算真插手此次赵魏齐一事,便是在细看晋仇在其中的作用。
殷王的怀抱很紧,按压那些伤的瞬间使它们齐齐崩裂,血水染红整个木桶。
晋仇有些晕,他伸手抱住殷王,听着殷王混着雨声的话,“殷地大势已去时,孤还抱有幻想,认为只要孤肯偿命,你便会放过其他人,至少不会为难我们的孩子。”殷王的声音很低,像以前一样低,听不出丝毫埋怨的味道,更像是在颁布赦令。
“晋仇,你什么都做了,孤可以一次次救你,你却不愿意救孤,孤在牢中想着你何时出现,你果然来了,告诉孤孩子是假的。他开始还会动,后来就不动了。”
“你是在希望我可怜你吗?”晋仇摸着殷王身上的伤疤,同殷地的宫殿般,层层叠叠的,他并不习惯这样的殷王。但他能理解殷王,毕竟他亲手杀过他。
“晋仇,我是要你明白,你再一次做错了,可我能原谅你一次,也能原谅你无数次,哪怕你犯下的,是不可饶恕之罪。”殷王松开对晋仇的怀抱,直直地看着他。
晋仇也松开了怀抱,“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他从木桶中起来,满脸愁苦。
“晋仇,你不喜欢以前的日子吗?”
“喜欢,但那不属于我。我害死孩子,我亲手用锥子将你杀死,可你们都还活着,因天需要你们活。可他不会让其他人活。我是天的走狗,需做的事还未做完,又怎能想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混元:你不是我的走狗,我是你的走狗,我的大男主被你抢了,还要给你背锅。你这是在吸我的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