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泽发现,这几日叶珺棠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跟她说话,得到一声淡淡的回应后,抬头才发现叶珺棠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甚至根本不在这间屋中。
她的目光空而远,似是在看向什么东西。
“郡主?”薛泽尝试着唤了一声。
叶珺棠回神看向他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薛泽回道。
“嗯。”叶珺棠应了一声,又陷入那种放空状态。
“郡主,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薛泽忍不住问道。
叶珺棠顿了一下,回神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有点累了,你要是没事了就先下去吧,我休息会。”
见叶珺棠明显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薛泽只好退了下去。
待到屋中没人后,叶珺棠深深的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有些东西,当真是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还可以装作无事发生,可一旦知道了,便无法当做不知道,反而还必须得面对。
明明朱宛筠说的都是一些无稽之谈,可偏偏就是这些困扰着她,再加上那日纪凌的态度,着实令她心烦意乱。
明明知道,她与纪凌的敌人,目前虽然联手,但一旦梁王被除去,那时便是她二人刀剑相向之日。
她与纪凌,注定只能是敌人。
可是……
纪凌真的是她的敌人吗?
这个问题,叶珺棠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次,每一次,在所有证据都证明纪凌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时,她便出来亲手打破这些证据,向所有人证明,她就是一个奸佞小人。
如果不是敌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是恨吗?对谁的恨?她又想借纪安的手除掉谁?
事到如今,能对纪安产生威胁的,只有梁王和暗中发展的女帝,而结合纪凌的态度,那就只有一个人。
“梁王。”叶珺棠喃喃一声,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抬头冲屋外唤了一声。
“阿泽。”
很快,薛泽推门而入,冲叶珺棠一抱拳道:“郡主,什么事?”
“我要你去查一件事,如果你一个人差不过来,就多找几个人。”叶珺棠道。
“还请郡主吩咐。”薛泽又道。
“去查一下,二十年来得罪过梁王,而后被害死的大臣都有谁。”叶珺棠沉声道。
薛泽愣了一瞬,随后道:“是,可是郡主,我们查这些作何?”
“不由多问,你尽管去查便是,不论官职大小,都要去查,然后交给我。”叶珺棠道。
“是,属下这就去。”薛泽连忙应声。
“去吧。”叶珺棠摆了摆手。
薛泽快步离去,悉心的为叶珺棠带上了门。
要查因为梁王死的人要查也好查,但二十年内的,却是有些麻烦的,先帝时期,可以说所有大权都在纪安手中,且当年二人沆瀣一气,许多东西肯定被动了手脚,若是真查起来,只怕是难度不小。
但叶珺棠既然已经吩咐了下去,那自然是有她的用意,薛泽便认真去查。
耗时几日,终是在现有的条件下,将叶珺棠要的查到了。
“郡主,都在这了。”薛泽将整理好的册子交到叶珺棠手中。
“辛苦了,可有什么令人在意的东西吗?”叶珺棠问道。
“这梁王,当真是坏事做尽,陷害了不少忠良,最惨的要数宁国府一家了,十八年前他与纪安联手,将其抄家灭门,一家老小上百号人,无一生还。”说到这,薛泽咬了咬牙,面露愤恨之色。
“宁国府……”叶珺棠拧眉沉吟一声,道:“我记得宁国公乃是三朝元老,当初是因为什么罪触怒了先帝?”
“谋逆。”薛泽回道。
“荒谬!宁国公的为人谁人不知,怕是挡了梁王跟纪安的路……等等……”叶珺棠忽然顿住,道:“你是说宁国府是被纪安跟梁王合伙陷害的?”
“对,而且证据十足。”薛泽颔首。
“那应该不可能是了。”叶珺棠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是纪安跟梁王一同陷害的宁国府,那纪凌应当不是宁国府的人才对,不然,她怎会这般听纪安的话。
“郡主,您到底在找什么啊?”薛泽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还有没有其它的了?”叶珺棠又问道。
“有,我都纪录下来了,您看看。”薛泽示意叶珺棠看向那册子。
“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叶珺棠看了眼手中的册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