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想了想,他的行程上,并没有这一项。
两人先是四目相对,又同时不经意地撇开视线。
“你好,陆先生。”亚历山大站起来,跟陆周沉握手。
“欢迎。”
简短的寒暄后,陆周沉让人上菜,周荷定的菜单,不少特色菜。
TK作为一名吃货,对桌上的菜,很好奇,就一直低头小声问沈幼,这个菜是什么,那个菜是什么。
沈幼一一给他介绍。
两具脑袋时不时碰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得对面的人,很是不爽。
陆周沉跟亚历山大说着话,但眼神时不时地往沈幼的方向看看,听沈幼身边那男的,一直一个单字地叫沈幼,听着怪刺耳的。
他喝了口茶,降降火,想起自己这么亲昵地叫沈幼,还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陆周沉跟同学去西北玩,刚到两天,正在宾馆里打游戏,忽然接到沈幼的电话。
谈恋爱归谈恋爱,但她很少主动找他。
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还有些意外的。
“陆周沉?”沈幼叫了一声。
陆周沉当时太激动,没听出她有什么异样,“嗯”了一声,等着她说话。
隔了半天,沈幼又说:“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房子?”
这回陆周沉听出她声音里的沙哑,愣了好半天:“你哭了?”
沈幼说没有,他挂了电话,当天就买了机票回了明城。
回到明城,他一路到沈幼当时住的小宾馆,一眼就看到她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
沈幼有些窘迫,强颜欢笑:“我……暂时没地方去了,你能不能帮我租个房子。”
舅妈卖了外公的那套房,带着阮悦宜改嫁了,给了她五千块钱,让她自己去租房。
沈幼已经找了两天房子了,但中介欺负她一个小女生,给她找的,不是地下室,就是环境不怎么样的,鱼龙混杂,不安全。
她无奈,只好求助陆周沉。
那个宾馆,房间很小,小到陆周沉坐在里面,都觉得逼仄。
陆周沉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心疼得发紧,起身,拖上沈幼的行李箱,摸摸她的头:“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找我,听到了没。”
沈幼点点头。
陆周沉直接把沈幼带到他奶奶留下的房子。
房子不大,五六十平,九七年的房子,虽然有些旧了,但是很干净。
“在这住着。缺什么跟我说。”
沈幼点头。
陆周沉去房间里试试空调。
沈幼从行李箱里拿出两包泡面,问他:“我只有这个,你吃吗?”
陆周沉笑笑,接过泡面,打开炉灶,烧上水,包泡面放进水里:“明天我给你买点吃的过来。”
他正专心搅着面,有一双软软绵绵的手忽然环上他的腰,一颗小脑袋贴着他的背,说了声“谢谢”。
那天的风,既苦涩又温柔。
就这样,陆周沉悄悄把沈幼安置在他奶奶的房子里。
沈幼找了两份家教,白天都在外面,陆周沉没打扰她,晚上的时候,去接她回来,到十点,他准时回自己家,一直如此,没有逾矩。
一直到有一天,他跟朋友出去玩,喝多了,就留下来了。
两人也没做什么,就是躺在一起睡觉。
但总归是年轻人,到晚上,陆周沉躁热得不行,趁沈幼熟睡,他就去浴室解决一下。
到一半,沈幼忽然起来找他,一推门,傻眼。
陆周沉赶紧用手捂住她眼睛,哑着声音:“出去!”
沈幼红着脸夺门而出。
陆周沉收拾了一下,回床上,从身后抱住沈幼,轻声问:“吓着你了?”
沈幼摇摇头。
陆周沉紧了紧手臂:“幼?”
沈幼心跳很快,脸红得不行:“我什么也没看见。”
陆周沉知道她是害羞,闷声“嗯”了一声。
房间里,黑漆漆,静悄悄。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幼。”他声音绵长旖旎。
“嗯?”沈幼困得不行,应得也含糊。
“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
饭吃到中途,陆周沉出去接了个电话,到门口时,正好在上菜。
他随便瞄了一眼,看着有点不太对,留了个心眼儿,等打完电话,过去问传菜的人:“刚端进去的是什么?”
“是海参。”服务员笑容可掬地说。
陆周沉傻了,慌里慌张地往包间里走。
恰时,服务员正在分菜,正要把海参端到沈幼跟前儿。
沈幼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菜,一双温厚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
全桌的人都诧异地看着这边。
沈幼闻得出来,是陆周沉的味道。
“怎么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