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山一把拍在张痞子的肩膀上,“张夏阳你喝多?了?今天是我?二哥的好日子,你可别给我?喝了两碗猫尿子,就忘记自己是谁了……”
王禾娘站了起来,冷静的道,“我?是当家的婆娘,有没有事我?能不知道吗?你们大家就当张痞子给你们说个笑?话。”
“这月亮都上头来了,都散了吧!改日等我?家成哥儿考中?秀才,我?再请大家上县城的汇丰楼喝去,就算没有猴儿酿,竹叶青也是管够的。”
张痞子眼皮子一掀,嬉皮笑?脸的呵呵笑?了几声,“那我?就等婶子的好酒了……”
抓了一把花生米塞在衣襟下?摆的口袋里,张痞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那一桌的陈秋岚,才耷拉着布鞋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纷纷尴尬地站起来告辞。
陈黄氏和陈老汉憋着气将众人送走?后,念着刚才大山帮忙的情,连管荷花带着两个孙子拿洗脸盆将剩菜全装走?之事都顾不上了,只是恨恨的说了一句,“闭上你的嘴巴!”
“你们谁把张痞子叫来的?我?们陈家甚么时?候和那样的人打?交道了?”
“成哥儿,老四把老二给我?弄醒了……”陈老汉不信张痞子是捕风捉影,这老二没偷腥,别人怎么会在这时?候说他。
等陈重?之被弄醒,已经是半夜了,陈海云和陈秋岚几个早就被赶回屋子睡觉。陈玉娘本来不想走?,最后被她?阿姐茹娘给拉走?了。
陈玉珂仗着自己年纪小,趴在吴氏的怀里不肯走?。吴氏见她?年小,倒也干脆抱在怀里,小心的拍着后背,让她?赶紧睡觉。
陈玉珂感叹,年龄小虽然做很多?事不方便,这会儿倒是很好的借口。
“老二,这是怎么回事?”陈黄氏扫了一眼众人,事先开口。
“甚么怎么回事?大哥,阿娘问的是甚么啊?”陈重?之还觉得莫名其?妙的,看向最近的陈敬之。
陈敬之没好气的道,“傅家坊,典妾,儿子。”
陈重?之一激灵,完全清醒了,紧张的道,“哪个混账污蔑老子?爹,娘,你们不会相信了吧?”
“禾娘,我?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别人这样说我?,爹娘不帮我?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相信了?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王禾娘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睁开眼。
他是怎样的人,她?是知道,就当家这个样子,那张痞子的话肯定就是错不了的了。之前她?早就怀疑了,只是没有证据,“你还是先给阿爹阿娘说下?怎么回事吧?既然张痞子连地点都能说出来了,那知道的人肯定不少……”
陈重?之哑然,左右看看,众人都没有回避的意思,知道是不能回避了,好一会才艰难的开口,“那,那个叶娘的确,的确是被我?安置在傅家坊,去年底才给我?生了个儿子。”
咽了咽口水,陈重?之干脆说开了,“叶娘其?实一开始是我?典来的。我?有一次去高化县进货,夜里在一个客栈留宿,遇到叶娘和她?前头的那个汉子。”
“那个汉子真的不是个好东西,当着众人的面揪打?她?。那次如?果不是我?把她?救下?来,她?肯定连命都没有了。”陈重?之一想起叶娘被打?得浑身都是伤,就气得鼻子都能冒烟。
“那别人怎么不救?就你一人救了?”王禾娘捂住胸口,浑身不舒服,后退一步坐了下?来。
陈重?之却没发现,“我?当时?也没多?想。她?那个男人真的不是人,说叶娘既然想偷人,干脆把她?典给我?算了,还说我?们说不定早就有一腿了。叶娘是多?么冰清月结的啊!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她??”
陈玉珂冷笑?,这就是男人,这个二叔平日看起来那么精明,还不是一样?
“开始叶娘死活不肯,我?也是不愿意的。第二天,经过林口村村口的时?候,我?又?遇到那个男人对叶娘拳打?脚踢的,后来,后来我?就把她?典下?来了。”
“我?不能对不起禾娘,所?以我?一直没把她?带回来。我?原本是只想等她?伤好后,带回来给禾娘做个伴的。再后来,她?就有了我?的骨肉。”
陈重?之没提到,当叶娘伤好后,他是如?何的惊为天人,如?何的趁着酒意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占为己有。酒醒后,又?是如?何的表现愧疚,下?跪、求原谅,自扇耳光,让叶娘原谅他。
第一次尝到滋味之后,陈重?之又?是如?何的哀求,如?何的表白情思,如?何的抱着叶娘的大腿痛哭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最后趁人犹豫之时?又?是如?何的上弓……
“我?知道禾娘是个好的,可是却不是个眼里能揉沙子的。所?以,我?一直不敢带回家。妾是个甚么?只不过是个玩意儿,禾娘才是我?的妻。我?能有今日都离不开禾娘的,我?的一切都是给禾娘和她?所?出的孩子的。”陈重?之深情的望着王禾娘道。
恶心得陈玉珂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这个二叔真的是个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