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观众席再挤，只要朴余往观众席上一站，周围两米范围内绝对不会有人，除了路过的顾堰。
他的粉丝想过来给他加油，一凑近，恨不得喷嚏打个没完没了。
“余哥，听说你最近发财了，可也不至于喷这么多香水吧？”
朴余把胳膊往方多灿面前一伸，看方多灿五官都被熏的扭曲了，分外满意。
他从观众席上隔着七八个台阶，潇潇洒洒一跃而下。他一跳，顾堰和过来观战的军人都朝着他走了两步，顾堰的手甚至抓住了他的胳膊。
“干什么！”朴余吼了顾堰一句，一扭头发现好几个军人也在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他后退一步，举手道歉，“就跳了一下，不是捣乱，不是捣乱。”
可别把他给抓起来。
身着黑色军服的军人冲他点了点头，又退回自己的位置。
朴余松口气，快步走了出来。方多灿没挪地，倒是顾堰跟出来了。
“你不能闻Alpha的信息素？”顾堰虽然是疑问，但他的语气已经是肯定了。
朴余不理他。
顾堰抓住他的手，目光凌厉又担忧：“我问过医生，医学上还没有一个Alpha会对Alpha的信息素过敏，而且你的反应太大了。朴余，我建议你立刻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我帮你安排了今天晚上的信息素体检，下午四点，等你比赛完了，我会在校门口等你。”
“这是建议？顾堰，你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就不是建议，是强迫。”朴余挑眉，嗤笑摇头，“顾堰，我不是你的佣人，也不是那些柔弱无主见的Omega，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他一脚踩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神色挑衅又得瑟：“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做过我的主。”
“朴余，你平时不是不分好赖的人。你心里也慌了，是吗？”顾堰知道朴余的为人，朴余是哪怕燥红了脸，心里把你当成死敌，也会乖乖向你道谢的人。
“我没慌。”朴余立刻否认。他心里确实有些不安，不是觉得自己的病有多严重，而是担心有了这样的病，他没有办法进入满是Alpha的军团。
朴余甩开顾堰的手，头微微垂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好看的阴影，将他目光里的不安尽数遮掩。
“等新星比武完了，我会去好好检查。”他转过身，向顾堰伸出手，忽然咧开嘴笑了。朴余平时不爱笑，他的笑却极具感染力，仿佛一个笑容就能让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让看到的所有人都跟着开心起来。
“顾堰，这两天把我当一个纯粹的对手，好吗？这是尊重我，也是尊重你自己，尊重我们这几年来的努力训练。”
“……好。”
顾堰看着朴余远去的背影，最终还是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很担心朴余，但也没有办法拒绝朴余的要求，因为朴余说的对。
他们努力了这么些年，在少年国际学院每一个挥洒汗水的日夜，都承载着他们的梦想和抱负。
检验这些年的努力有没有白费，就在这两天了。
他和朴余确实应该做一个纯粹的对手，在最盛大的场合，认认真真一较高下。
“你别只担心他。”严衍从暗处走到顾堰身旁，“他的问题严重，你的问题也很严重。你不也对他的信息素过敏吗？”
“我不是过敏。”
“我知道，是爱情啊～”严衍拉着长调嬉笑，眼看顾堰脸色沉了下来，赶紧把自己的吊儿郎当收一收，“你对一个Alpha动心了，比过敏也好不到哪儿去。”
自从Q星球回来，顾堰的目光就总是黏在朴余身上。白天总是忍不住去看，晚上梦里也是朴余的身影。
他每天需要洗好几次冷水澡，才能冷却他身体里的那股火。
因为一个Alpha而进入成熟期，很有可能意味着，他以后无法组建正常的家庭，无法变得更加强大。为此，他要求看心理医生。
但在见到心理医生之前，他看到鬼鬼祟祟跟踪他的朴余，身体里的那把火忽然就把他的理智烧没了。
他将朴余摁在水里，看着朴余因为无法呼吸而涨红的脸颊，那脆弱又美丽的模样，满足了他作为Alpha天生的控制欲。
那一刻他在想，既然病的源头是朴余，那就应该让朴余跟他一起承受这一切。
如果他真的心动了，他不会放过朴余。
所以他亲了朴余，想试一试自己是否真的心动。
但是当碰到朴余柔软的唇，一股罪恶感在他心里蔓延。
他从小就杀伐果断，没什么同情心，或者更坦白地说，他不是个好人。
但是那一刻他竟然想到，如果他真的对朴余动心了，朴余怎么办，会因为他的喜欢而被毁掉吧。
那个爱挑衅他的、得意洋洋的、总是炸毛的家伙，要是消失了……
顾堰心中警铃大作，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尖叫：“不可以喜欢，你不喜欢。”
他放过朴余，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和平时一样，甚至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还说服了自己，因为臭豆腐的味道。他是真的不喜欢朴余。
为了彻底熄灭自己的念头，他还压着朴余拜了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