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到德妃禀报的消息皇上便往这承风殿来了,一连串的事情紧凑的发展下来,皇上愣是没有注意到这里竟没有太医的事儿。
一经阿婉提醒,便问了德妃:“婉贵人这话不无道理,可曾请了太医前来?”
德妃也算是在后宫这片深海里沉沉浮浮的老人儿了,得知偏殿的余常在中毒之事,且有嫌疑的是现今宫内很得皇上喜欢的婉贵人后,想的只是将此事尽快禀告给皇上,来个先入为主,许是心情太过迫切,竟忘了这最重要的一条。
德妃暗恼自个大意,径直起身向皇上赔罪:“还不曾请了太医,只是瞧着余常在这幅模样不像是一般生病的样子,臣妾一时性急便向皇上禀告去了,是臣妾大意,皇上恕罪。”
皇上眉头一皱,语气里略微不爽快:“后宫妃嫔中毒这般大事不去请了太医仔细瞧瞧,还不知此事真假便来给朕报信,处事竟如此粗心大意,德妃你实在让朕失望。”
德妃便暗暗咬牙:“臣妾惶恐,还请皇上恕罪。”不得不说此事确是她一时大意,猛地被这消息冲昏了头脑,处事竟如此不谨慎。
“罢了,李得闲,传旨将太医院的院正请来。”皇上如此吩咐道。
太医院的院正郑太医已过了不惑之年,能当上太医院的院正自是有些本事的。得了皇上的旨意,郑太医便背着药箱随着传旨的小公公急急往承风殿赶。
郑太医进入殿中时便已经嗅出不对劲的味道,当皇上要他查看余常在是否中毒后,郑太医知晓自个又是卷入了这后宫的斗争之中。
郑太医先是细细查看了余常在脸上的红斑,又询问了其症状,再细细把了脉之后,朝皇上一拱手:“回皇上的话,老臣已诊断完毕,余常在并未中毒。”
太医的诊断结果一出,除却阿婉,其他人均是一惊,而其中最不能接受的便是余常在本人,太医才说完,余常在便不顾礼仪,尖声道:“怎么可能,婢妾若不是中了毒,怎会变成这个样子!皇上!一定是太医诊断错了!”
郑太医向来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现下被人如此质疑自己的诊断结果,脸色也是有些不好了:“回禀皇上,老臣并未诊断错误,余常在并未有中毒的迹象,若是余常在不信臣的医术,将其他太医请来也是一样。脸长红斑,脱发是由于吃了相克的食物的缘故,出现这副症状,只需注意饮食脸上的斑过些时日便好了,只是长出头发需要些日子。”
郑太医还检查了一番阿婉送的点心,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且与余常在吃的东西并无相克。阿婉这嫌疑已是洗了大半了。
余常在是无论如何都不接受这个结果的,一心认为是阿婉害得她:“皇上!婢妾是真的中了毒阿!你这个庸医,定是婉贵人收买了你对不对!皇上,还请皇上换一位太医诊治!”
阿婉自是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余常在发疯似举动,真是不识好歹,皇上之前也说过了,这是太医院的院正,一向是只给皇上、皇后和太后请脉的,能是她口中的庸医?德妃已经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余常在脑回路这般崎岖,德妃觉着无需自己出手她就能把自己送走了。
这接连的尖声实在是让皇上觉着烦躁,便呵斥到:“一派胡言,余常在真是在质疑朕不成!”
皇上将这郑太医请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一是这郑太医是院正,医术高明,二则是郑太医痴心与医术研究上,对于这后宫的斗争一向是不偏不倚,将他请来便无需担心这诊断结果是有人收买了太医而弄虚作假的。
即便是已被皇上如此呵斥,那余常在委屈却还是不服气的。阿婉瞧着便朝着皇上福身一礼,又道:“皇上,婢妾有一事相求,既然余常在口口声声称是婢妾害了她的,婢妾也不能白白被泼了一身脏水,请容婢妾趁问余常在几句话。”皇上自是许了。
阿婉话锋一转,这矛头便对准了余常在:“余常在,你口口声声的说是我害了你,你倒是说说我可有什么害你的缘由?也好让皇上与德妃娘娘评断评断。”
这有怀疑之人,必然有怀疑的缘由,阿婉这番问话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阿婉不问便罢,这一问余常在像是着了火的□□桶一般:“你要害我,定然是记恨于我!谁不知皇上连着翻了你的牌子,而后便是我侍寝,断了你想继续霸占皇上的心思,你便要如此害我了!”余常在此时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是真的不好使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怕被打了脸。
阿婉却不接她这话茬,转而对着皇上请罪:“皇上明鉴,婢妾并不敢有独占皇上的心思,余常在硬生生便给婢妾扣上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婢妾实在是承受不起。且说句逾距的话,若是皇上翻了别的姐妹的牌子,婢妾便能将那人害了,这也太高估婢妾了。”后宫的平衡之道一向是皇上雨露均沾,这红颜祸水独占皇上的罪名可不轻。
皇上略点了点头,亦是觉着余常在这番言论毫无根据。这宠幸之事全凭他一人做主,余常在这意思是他若是翻了别人的牌子,阿婉便要记恨他人,那最先记恨的、最先害的不就是自己?
阿婉便又问那余常在身边的宫女莲儿:“这些日子御膳房的菜是你主子点的,还是御膳房依份例送来的。”
皇上在场,莲儿自然不敢撒谎:“回婉贵人的话,是主子自己点的。”
阿婉便满意的点点头,她送的东西并没有问题,且这菜单是余常在自己点的,吃了相克食物,生病的症状也是自己弄出来的,与她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