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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1 / 2)


“快醒醒……”

和瑾陷在梦魇里,有无数双手紧紧缠住她,揪住头发,扯住胳膊,仿佛要将她拖入阿鼻地狱。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哭声声声凄凉,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声惊醒昏沉的意识。

她睁开眼,举目四望却只看到一片浓黑的黑暗。隐隐中有一丝光亮凝聚,她定睛看去,那光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骤然化作一双鬼眼。

“快醒醒!”意识恍若被猛地硬拉回来,她突然惊醒,尚不能从鬼目摄魂中回过神来。

迷茫中看到一张满是泪痕的脸,鬈曲的发丝柔顺地盖在麦色肌肤上,泪珠悄然滚落衬托着那张惊艳的容颜更加楚楚动人。

“公主,你可醒了……”麦穗哭哭啼啼地说,吊起的心倏然落下后眼泪反而更汹涌了。

不是说过了让她不要哭,她哭起来真的很烦……和瑾微张着口似乎想说话,喉咙却发不出声音,而且头痛欲裂。

恍惚间她想起梦境里那个嚎啕大哭的自己,心头顿觉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随着那一次哭号被雨冲刷殆尽。

她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动了动手指,接着身体的感觉渐渐找回来,她才撑着床在麦穗的扶持下坐起来。

头仍然昏昏沉沉的,感知有点迟钝。

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宁瑞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粥走过来,麦穗便为她让了路。

宁瑞的眼睛也肿得像个核桃,但是她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拈着银匙喂她吃粥的手却抖得厉害。

寝殿里的氛围诡异般的安静,和瑾忍不住怀疑在她沉睡的那段时间里,她们是不是一个个都以为她就要挂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还没死呢。”她咽下一口粥,不满地嘟哝道。

宁瑞手上的动作一滞,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盯住和瑾,好像不盯牢点她又要消失了一样。和瑾终于忍不住,粥也不吃了,看看宁瑞又看看麦穗,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怎么都怪怪的?”

宁瑞沉默地垂下视线,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公主不知道,你在大雨里受了凉晕倒了,是哥哥把你背回来的。可是没想到华太医来了以后你……你突然……”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却像是想起什么就说不下去了,眼眶又开始发红。

和瑾简直要崩溃,她现在好好的,能吃能睡,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担心到话都说不出?她果断放弃宁瑞,将探寻的目光转投向麦穗。麦穗没有宁瑞那么多顾虑,张口就说道:“华太医说公主断气了……”

这话一出口连和瑾自己都吓一跳,她怎么会断气?要说她淋了大半夜的雨烧昏头了她还会相信……她下意识伸手向额头探去,奇怪,居然没有发烧?

真是稀奇了……她看向麦穗:“然后呢?”

麦穗本来就少根筋,看到和瑾平平安安地醒过来了,眼泪马上就收了回去,一五一十地将和瑾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公主突然断气了,华太医吓得脸都白了。这时陛下突然来了,把我们都赶了出去……”

“麦穗!”

麦穗正说得起劲,宁瑞忽然低声喝止,她倏地住了口,目光在宁瑞和公主之间小心地流转。

和瑾顿时沉下脸,不高兴地瞪着宁瑞。宁瑞有些疲惫地笑了笑,轻声解释道:“公主,陛下离开的时候特地对我们吩咐过,让我们不要告诉公主,担心你会害怕……”

“笑话,我是这种胆小的人吗?”和瑾怨怒道。宁瑞在关心她的事情上总爱大惊小怪,她只是好奇皇兄到底做了什么才会下封口令的?

连华太医都束手无策……她回想起梦里那双鬼目,还有当时恍惚间所看到的眼睛,一个怪异的念头突然浮出脑海,她问麦穗:“露妃是不是来过?”

麦穗看了一眼宁瑞,犹豫着点了点头:“陛下把我们赶出去以后,露妃娘娘就来了,说是陛下召来的。”

和瑾沉默,没有再多问,心中却是思潮起伏。今日之事简直和半年前一模一样,只怕是皇兄和露妃在密谋着什么。

凝妃最后说的话回响在耳边:“不要相信他……”

和瑾只觉心底发凉,皇兄真的要害她吗?她知道那个人生性多疑,早先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对她心怀芥蒂,可是……已经到要害她的地步了吗?

她怎么也不想去相信。

一个念头忽地闪过,她晃晃悠悠地下了床,走到铜镜前,不顾三月春寒料峭的天气和身后人的诧异,将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铜镜映射出少女有些单薄,算不得丰满的胴体,然而细腻光洁的肌肤充满了她这个年纪所特有的韵味,在介于成熟与未成熟之间散发着年轻的诱惑力。

和瑾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将自己细看了个遍,除了胸前一颗形似海棠的胎记外,再没有找到其它可疑的痕迹。她感到迷惑,总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可是却找不到证据。

宁瑞慌张地为她披上衣服,小声埋怨道:“公主,天这么凉,万一又受寒了怎么办?”

和瑾只好张开双臂任宁瑞摆弄,心里仍自在嘀咕。蓦地想到什么,她看向铜镜,伸手慢慢撩开垂于额前的碎发,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圆形印记正清晰地印在额上,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呈现暗红色,就像某种烙痕一样。

麦穗诧异地注视着和瑾的举动,她不知道和瑾心中翻腾的思绪,在看到那个印记以后释然笑道:“那个露妃娘娘好生厉害,连这个都会。如果不是她只怕公主凶多吉少了,她真是个好人。”

和瑾心头突地一跳,忙回头问她:“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麦穗点了点头:“这是民间的土方子,用一只小铁罐子的底部过火灼烧至发红,然后在额间抹上一种膏药,再将罐底印上去,辅以身体各穴的按摩,唤回尚未脱离躯体的离魂。”

麦穗轻抚着她额上的红印,回忆道:“印堂乃人的精气元神聚集的地方,联通七筋八脉,在推命演算之术中更是占据极为重要的地位。我以前听姐姐说过,这种初步的唤魂术对唤醒假死之人特别有效。但是奇淫巧技一般从不外传,使用的膏药和按穴手法都是门中秘方,露妃娘娘千金之躯居然还懂这些旁门左道?”

和瑾心情格外复杂,且不说唤魂术到底有没有用,她对露妃会使用唤魂术一点也不奇怪,倒是对麦穗居然还懂这个惊讶更大一些。那个神神秘秘的女人哪是什么大家闺秀,她本来就出生自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和瑾对神灵鬼怪一向都是嗤之以鼻的,所以对她自是没什么好感。

只是麦穗的话语提醒了她。半年前也是露妃将她救回来,现在也是……难道她一直在受露妃的恩惠?

想到露妃平日里妖里妖气的样子,以及她看向自己时不带掩饰的好奇心与探究心,还有那种粘稠的视线,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她究竟是被她所害,还是被她所救?和瑾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了。莫非自己一直以来都错怪了她,也错怪了皇兄?

各种纷杂的念头蜂拥而来,和瑾刚刚清醒的头脑顿时乱成一团浆糊。她穿好衣服后转身就要往外走,宁瑞惊慌地问道:“公主要去哪?”

“去见皇兄。”她回过头,看着宁瑞忧郁的神情微笑着安慰道,“别担心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

宁瑞呆呆地默然半晌,才顺从地点了点头。

和瑾不动声色地看着宁瑞,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闪过脑海。

宁瑞……她有时候真不明白宁瑞在想什么。比起自己,宁瑞好像对她的事更加关心,好像只要她安然无恙,那么全世界都用不着担心似的。

这种将主子永远放在第一位的信念,和瑾以前觉得很满意,可是现在却感到担忧。宁瑞啊宁瑞,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和人生,可你什么时候会优先为自己想一想呢?

亲近之人的背叛……她不着边际地想道,如果是宁瑞背叛了她,她又会怎样呢……

她摇摇头,将这念头甩出脑海,带着宁瑞离开了寝殿。来到前殿时,护卫队几人正神色凝重地立于殿中,在看到她平安无事以后僵硬的脸色才开始缓和下来。

这些平日里对她多有不满的家伙都在发自内心地关心自己,和瑾多少是有些得意的。可是看来看去,怎么都觉得少了一个人。

她诧异地问道:“你们队长呢?”

三人相视一眼,方才放松下来的脸色重又绷紧。子清上前一步,愁眉深锁的样子都赶得上洗衣房里的老宫女了,他微顿了顿,低声说:“队长今早被护卫军抓走了,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和瑾吃了一惊:“为什么?”

“领头的说他行刺未遂……”

似是一声惊雷猛地在脑中炸响,和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清和殿的,一路上她健步如飞,宁瑞紧紧跟在她身后,匆匆为她说明昨天晚上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梅影宫被烧毁,陛下遇刺受伤,食人鬼烧焦的尸体已被发现,卫队长被降了职……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和瑾心慌意乱地赶到朝阳宫时,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殿门口对着她们乐呵呵地笑。她停下脚步气息微喘,不情不愿地对那人低下头说:“高公公,我有要事要见皇兄,还请您老帮忙传个话。”

高公公慈眉善目地微笑着,眼皮搭下来快要遮住眼睛,慢慢吞吞地说:“回公主,陛下现在不在朝阳宫。但他早就料到公主会来,特命老奴在此恭候公主。”

和瑾忙问道:“那他现在在哪?”

“在御书房。”高公公好像故意装作没看到和瑾急切的模样,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公主莫急,让老奴为公主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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