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这么多也没用,依旧是要抄书,赶早不赶晚,反正迟早都是要学的,抄几遍正好加深印象。
定了定神,沈清晏卷好袖子开始研磨抄书,虽然莫名其妙的看得懂这里的文字,但毛笔字他可真不行,有一次写草药名字被裴元发现后,每日的任务又多加了练字。
好歹他以前因为身体不好经常待在家中,无事可干时偶尔也写写毛笔字,字不至于丑的见不了人,然而这字体在裴元看来依旧拿不出手,为医者少不了开方写字,如此字体当然不行。
万花谷最小一辈的弟子都写得有模有样,练,必须练。
于是,作为一个内定纯阳宫弟子,沈清晏首先在练字和抄书一道越奔越远,实在是一言难尽。
天色渐黑,零星飘起了雪花,屋里早已点起了炭火,因为要“赶作业”,沈清晏用过晚饭后,裹着厚厚的披风抱着神农本草经回去客居继续挑灯夜战,奈何精力有限,最后竟攥着笔趴在桌上睡着了。
屋内吹过一阵微弱的寒风,烛火摇曳了复又恢复平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从熟睡之人的手中抽出毛笔搁在砚台旁,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褪去外衫鞋袜盖好被角。
因从屋外带着一丝寒气贴在道袍上,沈清晏没醒,但是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团在被子里又熟睡过去了。
抬手挥出一道劲气打灭蜡烛,来者悄声无息的退出房间掩好屋门离开。
翌日的清早,有良好生物钟的沈清晏抱着被子有点蒙圈,他是怎么跑到床上来的!有人进屋了吗?
穿好鞋整理完衣冠,沈清晏走到角落的铜盆旁,盆中是热水,还散发着热气,一边搭着干净的手巾。
心中纳闷,他执起手巾放入盆中浸透,拧干了往脸上使劲擦了擦,然后丢下手巾,凑合把自己长到肩膀的头发束成了一小束垂在后面,赶紧推门找人。
苏璆鸣他们就住在不远处,如果屋内进人总归会有所察觉,既然没拦,就说明是认识的人,莫不是自家道长回来了?
眼睛一亮,可惜一门心思找人的沈清晏没能得偿所愿,半路就被路过的裴元抓回药庐上课去了。
说好的放假呢!
面对弟子控诉的眼神,裴元笑的一脸温和,袖中的竹板露出半寸。
竹板出场谁与争锋?沈清晏默默把话吞进肚子里当即开始好好学习。
收回竹板,裴元布置好今日的任务,转头便去了客居,他进门也不说话,冷着脸直接扣在对方脉门诊脉,半响才松开手,留下几瓶药拂袖离去。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多谢裴兄费心。”
屋内,看着生闷气的医者离开,沈澄泓无奈摇头,倒出瓶内药丸含入口中调整内息。入口的药丸比往常更加苦涩,显然是裴元故意为之,可见效奇快,他的脸色终于好了很多,至少不会让沈清晏看出端倪。
裴兄这次的药可真苦。
口中满是散不去的苦涩,沈澄泓按了按胸口,眉头没皱一下。
苦虽苦,但拿到生死蛊,也算了却了他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