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那你这儿媳妇可?真是好性?子,估计亲家人品也不错,我那儿媳妇当初进门时,彩礼钱卡的死?死?的,看着我儿子喜欢她,女方?父母狮子大开口,彩礼钱涨了三倍,少一分都不嫁,气得我心脏病差点都犯了。”
赵阿姨回想这件事都觉得心口堵挺,要不是看在?她儿子喜欢的份上,这儿媳妇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娶进门的。
谢母十分意外:“还有这样的事呢?”
“哼!怎么没有?!人家嫁闺女的可?不管你家是不是有困难,拿不拿得出,反正是个女孩,嫁谁不是嫁,多要一分是一分。”赵阿姨冷笑一声,又忍不住感慨:“真羡慕你有这么个好儿媳妇,看模样就知?道是个柔和性?子,我儿媳妇仗着我儿子的喜欢,天天跟我对干,那叫一个心累。”
谢母象征性?的安慰了两句,抬头?看向台上乖巧站在?小儿子身边的柯嘉觅,心情十分复杂,对比赵阿姨,她突然觉得庆幸无比。
按照儿子固执的脾气,倘若柯嘉觅在?中间搬弄点是非,他们家恐怕也会鸡犬不宁……
再想想平日里,那些隔三差五送来孝敬的水果野货,这儿媳妇好像还真的不错!抛开有色眼镜不提,换个角度来看,这女孩跟小儿子好像还挺登对的!
听?着赵阿姨的碎碎念,谢母思来想去,忍不住感慨道:“赵姐,你也别太羡慕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像我儿媳妇这样的女孩毕竟是少数,可?遇不可?求,换个角度看看你儿媳妇优点其实也很?多。”
她安慰着,又忍不住有点得意,心里对柯嘉觅那点抵触一下子又消失了不少。
柯父柯母坐在?对面的位置上,装作专注的看着台上,耳朵却早已经悄悄竖了起来,如今女儿名正言顺的举办了婚礼,他们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但?因为谢屿各种借口在?中间拦着,到底还没怎么见到过面。
今天婚礼算是正式见面,老夫妻俩一直都担心男方?家不喜欢自?家女儿,现在?听?见谢母亲口这样说,他们不仅踏实了,心里还忍不住美滋滋起来。
女婿说的果然没错,亲家一家对他女儿喜欢极了。
谢母放下了成见,对柯父柯母的态度自?然就没那么僵硬了,吃席时,时不时的也能聊上两句,韩秀儿和谢明泽早就被谢屿打过招呼了,一直在?中间暖场,气氛开始逐渐热络起来。
谢父向来听?从妻子的想法,见谢母放下了态度,他自?然也不好板起脸来,何况婚礼都办了。
柯父是当村长的人,早些年最困难的时候,带领着全村人想办法吃上饭,早些年还当过兵,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无知?,粗鄙,几?杯酒下肚,两个经历都跟军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老男人,开始畅谈起来。
柯母以为谢家人是真心喜欢自?己女儿,心中没那么多芥蒂,眼下婚礼都办,她满心都期待着抱孙子,讲话时不由自?主?的就将话题拉到了这上。
这件事正中谢母的下怀,上一秒谢母还心情复杂,有些抵触,下一秒提起孩子,就忍不住跟柯母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两家人气氛融洽,一些抱着看笑话来参加婚宴的塑料朋友,都忍不住羡慕的咂舌起来。
林馥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垂在?桌子下的双手死?死?攥住,指节被捏的咯咯作响,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凭什么?!
凭什么谢屿修成正果,她却要落得个这么难堪的境地?
难道这群人都眼睛瞎了吗?
柯嘉觅那么大个肚子挺着,全都看不见吗?!为什么一个个都熟视无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畅谈甚欢?!
看着携着新娘下来敬酒的谢屿,听?着那一声声的祝福,她目光如刀子一般在?二人身上剜过。
一定是故意的!
之前那件事一定是谢屿故意设计的,正常人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结婚证?他早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故意埋好陷阱,为的就是让她落得今天这个难堪的地步!
她咬咬牙,想到在?拘留所中,那些女警们对待她的态度,就能猜到外面到底流传了什么疯言疯语!
现在?全城的人都以为是她林馥追求谢屿不成,反过来起了歹毒的心思!她林馥成了用来衬托这对狗男女感情的踏板,凭什么?!
她目光恶心心将柯嘉觅从右倒角打量了个遍,一个不知?羞耻的贱人而已,到底哪里比她强了?
谢屿眼睛是不是瞎了?!
她攥紧拳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怨念翻涌出来,让她恨的咬破了舌头?,口腔中弥散出一股腥甜的味道。
偏偏她又很?怕,见到谢屿一桌桌的敬酒,马上就要朝她这桌走过来,她立即站起身,装作上厕所的样子,狼狈离开。
临走前,她目光四?下寻找贺海的身影,却冷不防瞧见跟在?柯嘉觅身后凑热闹,正准备起哄的柳文佳几?人。
她们关系处的不错,柳文佳拉着两个姐妹,不知?对新娘讲了什么玩笑,柯嘉觅低下头?,忍不住露出腼腆一笑。
看起来幸福极了,简直要刺瞎了她的眼睛。
林馥嫉妒的心头?滴血,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爱慕过谢屿,更不敢面对脑海中那些控制不住钻出来的念头?。
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
她仓皇逃走,狼狈的像个乞丐。
走廊拐角处,她大口喘着粗气,拼命的按住胸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玻璃窗折射的出她的模样的,憔悴狼狈,不堪一击。
她动作踟蹰,紧接着痛苦的闭上眼。
不!这不是她的样子!她不过是因为在?拘留所待的太久了,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越是这样想,她越是忍不住想到柯嘉觅穿着嫁衣,笑容幸福的样子。
“谢老板请留步,药厂合作的事情我们可?以再沟通一下吗?我可?以把价格压的更低,整个A城,您绝对找不到比我低价更低的供应商了!跟我合作,您的利润至少多两成……”
贺海?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馥猛地睁开眼睛,她探出身子,张望过去,顿时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只见她的未婚夫低三下四?的拦在?谢屿面前,语气恳切,笑容谦卑又讨好。
怒气一瞬间冲昏了头?,她几?步走出去,几?乎快要丧失了理智。
“贺公子,我很?感动你的诚意,不过很?抱歉,今天是我的婚宴,想把时间空出来多陪陪妻子,不想谈论?工作,生意的上的事改天再聊。”
谢屿礼貌微笑,分寸拿捏有度,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林馥恼火的声音。
“贺海!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了钱连脸面都可?以不要了吗?”
林馥几?步上前,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她恶狠狠的瞪着谢屿和柯嘉觅,拉着贺海的胳膊就要离开,嘴上忍不住发?泄着怨念:“他是个陷害我的卑劣小人,你反倒和他谈生意,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你信不信我……”
她话还没说完,猛地被一把甩开,贺海如避什么洪水猛兽般,立即推退后了好几?步,冷声疏远道:“林小姐,我们已经退婚了,请你注意分寸。”
“什么?”
林馥瞪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不知?道吗?”
贺海故作惊愕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如兜头?的冷水浇过来:“没人通知?你吗?你父母自?觉理亏,连彩礼钱都退回来了。”
说起这件事,他就来气,原本看林馥长得漂亮,又是书香门第,打算娶回来放在?身边当花瓶的,结果这女人居然是个水性?杨花的烂货,不光给他扣了绿帽子,还阻碍了他的生意。
现在?谁不知?道御嘉中医堂是一颗摇钱树,送进来的草药有多少吞多少,能拿到采购资格,相当于每个月什么都不干,也能真金白银的入账。
身为整个A城最具竞争优势的药商,硬生生被林馥这个臭女人拖了后腿。
贺海怎么能不恨!
听?了他的话,不知?是气还是怕,林馥浑身都在?颤抖,她踉跄扑上来,揪住贺海的衣领,发?疯一般质问道:“你怎么能这样做?我爸妈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分明都已经……”
意识到谢屿在?场,后面的话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目光死?死?瞪着贺海,眼眶通红,恨不得滴出血来,纤细的指节揪着衣领攥的发?白,然而她的身子是那么的柔弱、单薄,贺海稍微用力,就将她推的一个趔趄,踉踉跄跄栽倒了一边。
“我劝你最好安分一点。”
他语气中警告意味十足,嫌恶的眼神?如同在?看什么恶心的蛆虫,甚至连话都不愿再多说一句,转身对待谢屿时,又仿佛换了个人般,殷勤,热情,语气带着些微的讨好:“谢老板,哪天有空,不如约个时间,我做东,咱们吃个饭聊聊如何?”
“不必了,我已经有中意的合作人了。”
谢屿微微皱起眉,对贺海恶感增加,他瞧了一眼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羞怒交加的林馥一眼,低头?对怀里的柯嘉觅关怀道:“累了吗?我扶你去隔壁订的房间休息吧,怀着宝宝就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恩。”
柯嘉觅点了点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林馥,她对林馥印象一直不太好,自?打认识以来,对方?没少给过她难堪和羞辱,即便?这样,同为女人,她此刻也忍不住有点同情。
她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刚刚林馥话中的意思,这个时代是封建的,女性?受到的要求会严苛很?多,有过起身经历柯嘉觅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