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号的时候要发期末成绩,穆倚乔提着书包,早早就溜达去学校了。
但有张雪安在,她就高兴不起来。
“雪安姐姐,这都到中央大街了,就是有人跟踪我,待会拐来拐去的,他也找不到我了。”
今天张雪安没有开车,因为穆倚乔想走着上学,林语蓁担心她,说走着也要有人跟。
经过上次的事,两人的关系挺尴尬的,虽然林语蓁没明着说是赶她走,但语气不容置疑,穆倚乔对此有点抱歉。
“这是林总的命令,我无法违背。”
瞧瞧,这是什么话。
有时候穆倚乔觉得张雪安像个没脑子的机器,林语蓁说什么干什么,一点不会变通。
她试图提出意见:“你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比如上次,如果张雪安说一些好听的话,也许就不会变成那样的局面,至少穆倚乔是这样想的。
但是张雪安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目视前方,淡淡道:“穆小姐,您对林总真的完全不了解。”
穆倚乔鼓鼓脸颊,闭上嘴一声不吭。
她是不了解,林语蓁时而严肃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时而软萌。女人的心思如风云变幻,如果上天给她一双透视眼,她一定要把林语蓁剥个一干二净,好好瞧瞧她到底在想什么。
……等等等等,这话好像哪里不对。
穆倚乔摸摸耳骨上的一串环,砸吧砸吧嘴。
一路这么一前一后走到学校,刚进校门就被人从后面压上来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郑亚纪。
穆倚乔还没开口,忽然背上一轻,身后传来一声闷响,还有一句熟悉的哎哟。
回头一看,郑亚纪被张雪安撂倒在地,胳膊反剪在背后,起都起不来。她赶忙把人拉开:“停停停,虽然是个疯丫头,但她是我同桌!”
张雪安一听,立刻收手站到她身后,失去钳制的郑亚纪一骨碌站起身,兔子似的麻溜跑进学校里,还不时回头看看张雪安的动向,生怕再被抓住。穆倚乔心中暗爽,终于有人能治住这个小疯子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郑亚纪。
两人边往教室走边聊天,郑亚纪甩甩手,被抓过的地方还有点痛。她丢过来一盒牛奶:“刚那人是资助人给你请的保镖吗?诶哟喂打人真疼哦,我这个胳膊回去肯定要青了。”
穆倚乔单手抓住,把吸管扎进去,吸溜着笑个不停:“你活该,小疯子。”
郑亚纪不吃教训,揽过她的脖子在她脑袋上一顿揉搓,险些把她假发都揉掉了:“死相。你说,那个林总是小可爱,是谁?”
穆倚乔扶正假发,按着她的脸把人推开:“是……打铃了打铃了,快坐好。”
郑亚纪赶快停下要问的话目视前方,乱成一窝蜂的学生也迅速回到座位坐好,等待小于妈公布成绩。
一张张成绩单从学委手中发放到桌上,雪花似的飘零。有人欢喜有人忧,穆倚乔不出所料又是第一名,郑亚纪则对着成绩单愁眉苦脸。
午休的时候两个人去操场走圈,郑亚纪挽着她的手臂,几乎倒在她身上。
穆倚乔知道她成绩不差,但不知道她为什么发愁:“班里第六,挺好了啊。”
“好什么好,”郑亚纪拽拽柳树条,几片叶子掉在她肩上,“咱们普通班第六,校排名可就一百多了,不是人人都像你,随随便便就能考第一。”
被人夸了也不谦虚,穆倚乔得意洋洋:“那是,我智商高。”
被郑亚纪戳了脑袋:“就你长嘴了。”
风和日丽,六月末不算太热,小风一吹还很舒服,郑亚纪抱膝坐在操场看台上,撩了下被风吹起的刘海:“小穆,我想考A医大。”
A医大穆倚乔有所耳闻,听她这么说也严肃起来:“那你这成绩,可有点悬,起码得校排名前六十。”
郑亚纪发出一声哀嚎。
“说起来,几年前焰阳的状元你知道吗?”穆倚乔忽然想起林语蓁的事。
“当然知道啊,谁像你一天天除了考试在学校剩下时间都出去打架,焰阳的历史一点都没了解过。”郑亚纪翻了个白眼过去,“你想问谁?”
穆倚乔低头算了算,说:“六年前,一三年的。”
其实郑亚纪知道的不算太多,也就能说出林语蓁的名字和家庭条件,多数都是穆倚乔已经了解的东西,但通过郑亚纪,她又知道了一点曾经好奇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