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面对空荡荡的房子,穆倚乔有点神志不清。
刚洗漱完,林语蓁的电话就掐点打过来。
“早餐吃了吗?没吃让小张买给你。附近有粥、包子、小馅饼,还有豆浆油条,喜欢吃什么?”
穆倚乔还没怎么清醒,脑子不太转,晕乎乎的,揉着眼睛说:“我不知道……”
声音糯糯的,一点也不像个成年人,林语蓁想象着她的样子,嘴角向上弯了弯,语气不由得更柔和:“不急,慢慢想,反正考完试也该轻松些,等发成绩再去吧,我帮你请假。”
请假这两个字,穆倚乔以为从林语蓁嘴里说出来会比登天还难,所以听到后顿时头脑清明,她打起精神:“今天可以不去学校了吗?”
“嗯。”
“好耶!”穆倚乔小声欢呼,雀跃着跳下楼梯,“那我自己出去找找吃的好了,顺便熟悉一下这里。”
林语蓁知道她会喜欢就没阻止,但还是叮嘱道:“我让小张开车去接你。”
穆倚乔毫不在意,把手机夹在肩头,开始换衣服:“没关系的,你这高档小区的安保总不会那么差吧?”
“那也不行,小区外面可不安全。小张是司机兼保镖,有她跟着你我放心。”
显然穆倚乔对保镖一词不敢苟同,林语蓁那么厉害,应该不需要保镖才对。她不喜欢有人跟在身后,但拗不过林语蓁,只好鼓起脸颊妥协道:“那好吧,但我要她离我远一点。”
挂断电话待了几分钟,就有人按响门铃。通过显示器,穆倚乔看见了小张,这才从无聊之中解脱出来。
临出门她不忘给银龙喂食,还和它亲切地说了再见。
“穆小姐,早上好。”小张为她打开车门。
穆倚乔有点紧张。和与林语蓁在一起时候的那种紧张不同,她是觉得小张面色冷峻,不苟言笑,这让她想到院长爷爷口中的古时候的教书先生,会打学生手板的那种。
一丝不苟的长发在脑后盘起,眉梢微微上扬,站得笔直,像电视里边疆栽植的白杨树,穆倚乔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观察小张的模样。
她对林语蓁的第一印象其实也差不多,但小张的身姿更为削痩凌厉,林语蓁则散发着女性的阴柔之感。
没有林语蓁的车子里太安静了,穆倚乔伸手拿过旁边的大黄鸡抱枕,把它抱在胸前,似乎这样才有安全感。
嗯?大黄鸡?
穆倚乔呆了呆,她记得之前没见过这个啊。
大黄鸡抱枕只有一个头,胖胖的,头顶有几撮毛。眼睛是一条上扬的缝隙,乍一看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但配上圆滚滚的脑袋就十分可爱了。
林语蓁应该不会喜欢这种东西吧……穆倚乔眨巴眨巴眼睛。
她看看大黄鸡,又看看正在系安全带的小张,犹豫了一下。
小张先开口:“穆小姐想去哪里?”
穆倚乔把要问的话咽进肚子,小心翼翼说:“啊,请带我去附近有早餐的地方。”
几百年没用过敬语的穆倚乔被自己吓到了,没想到还有人能让她变得如此有礼貌。
纯属吓的。
小张的车很平稳,但穆倚乔小心脏砰砰跳,她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姐姐,你叫什么呀?”
她在倒车镜里和小张的视线对上,不由得喉头一动,很快小张就移开目光,穆倚乔才暗暗松了口气。
“张雪安。”
语气淡淡,一个字都不多言。
穆倚乔又试探着问:“雪安姐姐,你跟在林语蓁身边多久啦?”
倒车镜里,一道视线唰的就指向了她,穆倚乔故作镇定,搁在腿上的手有点发抖。
视线的凌厉感很快就消失了,小张的嘴里吐出两个字:“六年。”
穆倚乔算了算,应该是林语蓁十八岁的时候,张雪安就跟在她身边了,也就刚好是林语蓁买了这栋房子的那年。
她本打算从张雪安口中问出一些有关林语蓁的事,但似乎撬开张雪安的嘴更难一些。
穆倚乔还想问些什么,车子却停下了。
“到了,穆小姐想吃些什么?”
在张雪安的注视下,穆倚乔走下车子,“我、我不知道,先看看。”
还是没能将大黄鸡的事问出口。
穆倚乔走在前面,张雪安在她身后保持三米的距离,不远不近。
这是一条小吃街,晚上比较繁华,早餐就少一些,穆倚乔看看这家,再看看另一家,咽了咽口水。
有点饿,但不知道吃什么,林语蓁和她说的豆浆油条都是第一次见,焰阳附近没有卖的。
店铺门口的油条金黄酥脆,她问:“那个,好吃吗?”
张雪安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穆倚乔不再纠结:“那就吃这家吧。”
她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块钱,犹豫着递给老板娘,中途被张雪安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