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打开门一看,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三十?几岁的年纪,长的挺漂亮,“您哪位?”
女人打量了她几眼,眼露羡慕之色,“我是隔壁的邻居,叫李芳,在房管所上班,我男人在政府部门工作,刚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你是方家的人?”
一见面就主动将自家底细告诉别人,连翘有些呆住了,这是不是太没有防范心了?
“不?是,我姓连,连翘。”
她不知道,这个小区是政府部门的福利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一般人进不?来。
李芳有心交好,这里住的哪个是简单的?
更何况连翘穿着浅紫色的毛衣,牛仔裤,白跑鞋,看似简单,但?都不是便宜货。
尤其是这一身卓然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呃,那你是方家的亲戚?前几天方家就在折腾,我还以为他们家小辈要住过来呢。”
连翘没有跟陌生人交好的习惯,她的防心比一般人都重。
“我是屋主,以后会经常过来住,以后有事还请多照应。”
李芳见她滴水不漏,抿了抿嘴,“应该的,都是邻居嘛。”
连翘淡淡笑道,“我还要打扫屋子?,下次再聊吧。”
她自带一股气场,让人不?敢轻视。
李芳回到家里,自家男人就好奇的问道,“是方家的什么人?”
是他让妻子?过去打探情况的,方家在省城是特殊的存在,一般人都不敢得罪。
李芳微微摇头,“没打听出来,只说姓连。”
男人想了想,“姓连?没听说有什么姓连的人家。”
省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他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李芳坐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是啊,我正奇怪呢,看她的气?质谈吐,都不一般,别得罪就行?了。”
另一边,许家兄弟盯着电视机,看着?如痴如醉,眼睛都舍不?得眨。
一集放完,许小嘉才吐出一口气,“怎么会这么好看呢?表姐,这电视机多少钱?”
好想买一台回家!
连翘呆了呆,她哪知道这些?“不?清楚,逛街的时候可以问问,行?了,出去逛逛吧。”
这么好的天气,待在家里看电视,太浪费了。
“我不?想出去了。”许小嘉只想看电视!!
许嘉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嘉,别闹,快起来,让你来是帮忙搬东西的。”
又?不?是让他来看电视的!
好吧,电视大儿童许小嘉不?得不?起来。
别看他这么勉强,但?一到热闹的街头,立马激动了。“哪哪都好看,我们一家家的逛过去吧。”
连翘一路扫过去,买了很多东西,吃的喝的用的,铺盖也得买新的。
宿舍里也得备一套铺盖,偶尔休息一下。
许嘉善兄弟俩就负责拎东西,大包小包的,把双手都占住了。
进了百货商店,连翘很大方的一挥手,“表哥,小嘉,你们喜欢什么衣服,自己挑,我付钱。”
许嘉善不?肯要,“不?用了,我们有衣服。”
男人嘛,穿什么都行,他们不挑。
连翘还不?知道他们吗?兄弟俩的衣服都破破旧旧的,捡了许父的旧衣服穿。
“赶紧挑两套,算是工作服,你们如今不?一样了,要注意形象。”
管理人员穿着那么破的衣服,像话吗?她的脸还要呢。
兄弟俩面面相视,说的太有道理了,他们得多见见世面啊。
连翘只要是她看中的衣服,就不问价格的买下来,她喜欢穿的漂漂亮亮,悦人悦已,不?是吗?
每天穿的漂亮,自己的心情也好。
她挑了两套合身的西装,很有职业女性的风范,小皮鞋,薄呢大衣,围巾,帽子,买的都刹不住手。
许家兄弟第一次知道女生买东西这么可怕,这得花多少钱啊?
他们就挑了两套质量上乘的棉衣,两条棉毛裤,为冬天做准备。
连翘扫完货心情大好,“走,我带你们去吃国营饭店。”
上次没吃到的统统点上,点了一桌子?的菜,连翘忍不?住感叹,有钱真好啊。
许小嘉对买东西不感兴趣,但?对吃的很狂热,大半的饭菜都是他吃的。
“太好吃了,要是天天这么吃就好了。”
许嘉善瞥了他一眼,“别做梦了。”
嗯,这里的狮子头真的好好吃,他一个人就吃了俩。
许小嘉眼睛亮亮的,“哥,我们努力赚钱,在省城买房子吧!”
有电视看,有好多好玩的,有漂亮的屋子?,看什么都新鲜。
“你没发烧吧?”许嘉善知道没当真,做什么美梦?
县城的房子一千多,省城的估计要好几千,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他还是想在村里建一幢房子,娶妻生子?,安安份份的过日子。
许小嘉很失望,“表姐,真的不?可能吗?”
连翘还能说什么?现在再保守,等?赚了钱见了世面,让他回村里待着?都待不?住。
“努力赚钱吧,少年,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她已经想过了,她名下的产业采取股份激励制,谁负责管理,就给一部分股份,这样对大家都好。
上面再设一个总经理,负责监督管理,再配专业的财会部门,她就能轻松很多。
框架搭好,大家照着游戏规则走,就出不了什么大事。
她的主业还是放在教书育人上面,希望多培养几个有用人才。
吃完饭,三人就打道回府了,“连翘。”
两个男人站在她家门口,齐刷刷的看着?她。
连翘愣住了,“你们怎么找来的?有事?”
沈京墨和杜衡神色凝重?,“先请我们进去坐吧。”
隔壁邻居都在门缝里偷看呢。
连翘感觉出大事了,没说什么就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沈京墨有些惊讶,“这是方家送你的?不?错,花了心思。”
光是一台冰箱就值不少钱。
许家兄弟借口整理东西避到院子里,连翘烧了一壶水,“没有茶叶,将就着喝杯白开水吧。”
她平时只喝白开水,多年养成的习惯。
沈京墨也不?讲究,喝了一口,四处打量屋子?,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杜衡清咳一声,“连翘,你知道你养姐的身世吗?”
身世?有人跑来认亲了?连翘印象中没有相关的信息,乔美华也从来不提。
难道是有特殊的身世?
“不?知道,怎么了?”
杜衡眉头紧皱,很不?开心的样子。“她可能是我亲妹妹。”
连翘喝水呛着?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是吧?
乔一莲居然是连家的人?!我却!震惊!
“节哀。”
有这样的家人,是真的很不?幸。
沈京墨笑喷了,“噗。”
不?愧是他喜欢的女生,够特别,够有趣。
杜衡对乔一莲也没有好印象,但?,如果是真的,那还是要认的。
连家的骨肉不?可能流落在外面。
“连翘,给我说说她的事。”
连翘微微蹙眉,这不?是为难她吗?
“我跟她从小感情就不好,原因嘛,你们也知道,想从我嘴里听到好话,那是不可能的。”
印象中两人斗来斗去,明争暗抢,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当然,乔二莲永远是输家,因为她不?会哭,不?会示弱,手段没有乔一莲高明。
问题是,在人家家人面前说坏话,这能成吗?
杜衡心里郁郁,“哎,我知道,她人品不?好,我们连家门风清白,每个子孙的人品都不错,怎么到她这里就歪了?”
亲眼见过乔一莲的无耻,让他更加排斥。
连翘凉凉的吐槽,“确定不?是根子歪?”
她脑补了很多东西,始乱终弃什么的。
乔美华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品行?和操守还行?,只要不?涉及到乔一莲的事,她还是善良的。
这些年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没有偷鸡摸狗,也没有勾搭别的男人。
甚至媒人上门劝她另嫁,都被她赶跑了,自食其力,靠辛苦劳作带大孩子。
杜衡的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
沈京墨冲连翘使了个眼色,“别胡说,连守正先生的人品绝对没有问题,他没有玩弄令堂的感情,纯属意外。”
意外?连翘脑补了无数种可能,“连守正?这名字好熟。”
好像在哪里听过,真是奇怪了。
沈京墨随口说道,“你是听你妈提起过?”
“不?不?,她从来不提以前的事……”连翘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惊叫,“不?对啊。”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哪里不?对?”
连翘神色有些复杂,“连守正先生是你爸,是吧?”
“对。”杜衡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连翘抿了抿嘴,“你爸是跟乔美华有过一段情……”
“咳咳,那个……”杜衡特别尴尬,“据说是喝多了,一夜情。”
这是老头子说的,做儿子的还能怎么办呢?
关键是,老头子也不?知道多了一个女儿,这都什么破事啊。
连翘呆了呆,脑补了各种?场面,爬床?醉酒认错人?还是早就有那个意思?
杜衡忍不?住催促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连翘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压压惊,“你是说,令尊跟乔美华生了一个孩子?,是这个意思吗?”
“我爸在电话里说,是有这个可能。”杜衡的回答很保守,还需要查证。
连翘抿抿嘴唇,“那么问题来了,乔美华只生了一个我。”
杜衡目瞪口呆,“你……什么意思?你确定?”
如果是这样,乔一莲就不?可能是连家的女儿。
沈京墨猛的瞪大眼睛,一脸的匪夷所思。
连翘摸摸鼻子?,心情复杂到无法用言语形容,“村里人说乔一莲是领养的,我是亲生的,当然,我个人是表示怀疑的,有可能是弄错了,毕竟乔美华的态度……”
“没弄错。”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许嘉善站在院子门口,估计都听的一清二楚。
连翘吓了一跳,“啊?什么?”
许嘉善面沉如水,好像想到了不?愉快的场面,“小姨生孩子时,我妈帮着接生的,那个时候,乔一莲已经半岁了。”
以前村里生孩子都选择在家里生,去医院生的不?多,乔家父母去世的早,只有两姐妹相依为命,当年乔美华去连家当保姆,也是她姐托了人介绍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闹翻了。
不?过,在乔美华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他妈跑去帮忙了。
“半岁?那更不可能了。”连翘想了想,“其实这种?事情是瞒不?过村里人的,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前提是没有被统一封口。”
沈京墨指指连翘,又?指指杜衡,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就是说,你是乔美华亲生的,那么……你才是连家的孩子?”
连翘揉了揉眉心,感觉心好累,“我不?知道,乔美华才是当事人,她说的话才有参考价值。”
杜衡双手抱头,心乱如麻,“等?一下,我的脑子?有些乱,让我理理。”
连翘托着?下巴,凝神细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连守正,连守正,乔美华……连半夏!!!”
一道灵光闪过,她猛的弹跳起来,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
杜衡看了过来,“你想到了什么?”
“那个……”连翘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眼前一阵阵发黑,“我想一个人待会。”
她的脚发飘,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吓的沈京墨一把扶住她,“连翘,你没事吧?”
有事,天大的事!连翘一把推开他,挣扎着走向卧室,“让我安静一会。”
门重重?合上,留下几个面面相视的男人。
“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连翘这个人向来淡然冷静,随和大气,只要不?踩底线,她万事不?放在心上。
她有一种?处乱不惊,天塌下来都能睡得着?的淡然。
能让她脸色大变的,能是什么事?
沈京墨心里很不?安,“可能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