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瑾道:“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了,捧烛红娘有千面之术,除非你毁掉她的内丹,否则每杀她一次,死掉的只不过是她其中一张脸而已,几日之内她就能再幻化出一个身体。而且她的内丹位置与我们不同,至今无人知道她的内丹生在了哪里。”
沈珩默默望天。
这个捧烛红娘这么厉害,当年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蛊惑他这个废柴男配。
在她说话的时候,温衍的脸色越变越差,他暗暗握紧了拳,像是在与内心做极大的斗争一样,而后艰难地开了口:“孔瑄他……的确曾倾慕过我母亲。”
“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但我依稀能记得,孔瑄曾来找过我母亲,还带了一些珍奇的首饰,可我母亲只倾心于我父亲一人,所以她断然拒绝了。”
沈珩叹了一口气。
这就不难理解了,孔瑄修魔大抵也是为情而修,捧烛红娘被他所吸引,又有变脸之术傍身,于是就变成了孔瑄心爱女人的模样待在他身边。
可这种行为到底也只存在于小说之中,换了现实里,沈珩是受不了别人把他当成某个人的替身的。
只是可怜了温衍,换成谁,谁都不想自己母亲去世之后还有人居心不轨地一直用着他母亲的脸。
这种诡异变态的行为,让温衍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杀意和恨意:“……恶心至极,她怎配用我母亲的脸,此仇必报!”
沈珩心里清楚的很,若不是自己说捧烛红娘长得像温衍,凭温衍的性格,是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宣之于口的,他有些愧疚地看着温衍,道:“抱歉。”
温衍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是你的错,孔瑄本是我温家早该铲除的人物,牵连到你,是我该抱歉。”
沈珩毕竟伤重,几人也不好多做打扰,又聊了几句轻松的便告辞离开。甘棠走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瓶药粉,塞进了沈珩的被子里:“这个药粉是我甘氏特制之药,平日里难求一瓶,你将它涂在脸上,能让你的伤口好得快一点。”
或许是刚醒过来的原因,几人走后没多久,沈珩就又一次睡了过去。即便是睡着了,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伤口传来的阵痛,身上更是感觉到了失血过多带来的寒意,让他不禁发起了抖。
突然,他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伸到了他的身上,被窝里多了一个人,将他松松抱在了怀里。
沈珩被吓了一跳,睫毛一颤睁开了眼:“十二哥?”
阮琤在抱他的时候,特意绕开了他那些伤口,把手搭到了他未受伤的腰上:“嗯。”
不等他说话,阮琤的手就按到了他腹部的伤口上,一道温和的灵力缓缓在他受伤的皮肉间游荡开来,微光带着温柔的气息,缓解着他伤口的疼痛和寒气,舒服得沈珩直哼哼。
他大半张脸埋在阮琤的胸口上,因为受了伤,连声带都遭了些殃,说话的声音有些哑:“你怎么来了?”
阮琤不回答,继续用手按着他的伤口,答非所问:“疼吗?”
沈珩鼻子嗡嗡的:“不疼,有些痒。”
阮琤微微加重了力道,叫沈珩倒吸了几口凉气,才慢慢放缓动作:“不是小伤吗,怎么还会痒?”
“既然是小伤,想必沈公子明日就可以重展英姿了。”
卧槽原来你特么在这等着我呢!
沈珩刚想感慨自己抱的这条大腿是一个多么多么贴心的小棉袄,下一秒就被打了脸,连推搡的动作都是酸软无力的:“我疼,您还是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谁知阮琤忽然把他搂紧了,低哑着嗓子道:“你别动了。”
沈珩:“???”
这个发展走向好像不太对劲?
阮琤一边耐心地给沈珩梳理着筋脉,一边道:“你再动,被子就要掉了。”
想多了想多了想多了……
恰在此时,窗外一阵晚风吹了进来,本就伤重体寒的沈珩打了一个哆嗦,他思忖了一会儿,面前这个人形取暖器不要白不要,索性没皮没脸地埋了进去,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滴溜溜朝外看。
“你昏迷的时候,飞岫门那位曾多次来探望你。”
飞岫门?
沈珩猛然想起了蓝乐君,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乍一下听见这种事,肯定担心得不得了,忙问道:“她还好吧?”
“还好,只是很担心你。”
平心而论,就连沈珩这种神经大条的钢铁直男,也听出了话里话外浓浓的醋意。
男主不愧为男主,在他还不懂谈恋爱的时候就已经会为暗恋的姑娘吃醋了,而且吃个醋都要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来宣战,估计当时救他这个情敌也只是为了不让蓝乐君伤心而已,真是气度不凡。
他嘿嘿一笑,道:“我懂得我懂得,以后我会多给你制造机会的,你放心大胆的上就行!”
阮琤反问了一句:“当真?”
“自然当真。”
顿了顿,阮琤又道:“以后有事,记得叫我。”
沈珩有些感动,正要接话,阮琤又道:“如果你死了,就没人给我买胡辣汤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