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语调难以捉摸,鹤丸国永拿不准少年这句话的主语,到底是咒灵还是那群孩子们。
“果然还是要动一动,才能看出‘活着’的迹象嘛。之前‘看’到他们摞在一起,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唔?”
白发dk接住鹤丸丢过来的咒骸不解歪头,被打断发言的他嫌弃地看了五条猫猫一眼,抛球般不甚在意地将其丢给同行的学弟。
露出打量案板上鱼肉神色的五条悟轻轻击掌,愉快地下了决定;“那就,给它剖个腹吧!”
少年如苍蓝猫眼般的瞳孔陡然睁大,以旁人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直直冲向想要艰难起身逃跑的咒灵。
“要是被这么弱的家伙逃跑——可就太丢脸了啊!”
一瞬间从聊天加入战场的五条悟转头便沉迷于畅快淋漓的单方面殴打。在满意地将口含国中生们的咒灵玩弄得团团乱转后,他终于徒手撕开咒灵的口腔,将里面的五六个孩子一个一个提了出来。
满是黑漆漆不明液体的地面、将自己吞噬了一天一夜后正在痛苦哀嚎甩出血液的怪物、虽然没有受伤却也满脸狰狞的施救者,配合着昏暗无光只有阴风阵阵的陨坑残骸——刚刚被从咒灵口中还惊魂未定的少年少女们重获自由时一睁眼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蹲在一旁的鹤丸国永摆弄着五条悟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另一边风景的墨镜,在惊叹之余目睹了这一切。
简直,分不清到底哪个更像是反派呢……
他小心翼翼地将墨镜和自己的那架放到一起,一边向抱胸沉默围观这一切的七海建人真诚发问:“所以……之前你们校长说很缺心理教师的那句话,真的是认真的吗……?”
七海建人无奈扶额,觉得自己的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鹤丸国永再度看向孩子们惊恐的眼神,和他们身上那熟悉的校服……好嘛,这不就是立海大附属的学生吗?
没被抓牢从人群里骨碌碌滚出来的切原赤也被摔成了一团浆糊,混沌中的他只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眼熟的人:“……仁王学长?”
“诶?!”鹤丸好奇地走了过去,一把拎起运动少年的后领,打量黑发少年和别人不同、他却在下午才见过的制服,“是今天那位好心人的学弟啊,还真巧……”
“……等等!”突然想到了什么的鹤丸僵住了,尚且怀有最后一丝希望的他转向在场人中看起来最不走寻常路的五条悟,“你们咒术界有没有那种可以消除人记忆的工具?或者说是消除普通人记忆的术式啦咒具啦怎么都好,有没有有没有?!”
太刀鼓着嘴,听起来忧虑重重:“我可还想去立海大应聘诶?”
要是被记住了怎么办?发生了这种事,鹤的脸一定会被和那个罪魁祸首一起记住的吧,绝对会吧!
说不定回去之后,这些死里逃生的国中生小鬼还会把五条悟当成什么都市传说之类的存在——然后,跟五条悟一起行动的他们极也有可能被注意到。
鹤丸心中那盏“去立海大当个普通老师”的灯泡啪地破灭了。
这种时候,“帐”不管放不放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五条悟笑而不答。
顺着他意味深长的表情,鹤丸国永的视线下移,然后看到了正一脸惊恐在自己手中瑟瑟发抖的运动少年。
“啊啊,抱歉啊这位同学。”道歉得很不走心的鹤丸手下无意识一松,有着一头海带般黑发的少年便以屁股朝下的姿势,再度惨痛落地。
在将被悉数解救出来的受害者们放进另一个“帐”后,准备商量下一步行动的四人再度走向一起。摆出一脸苦大仇深表情的鹤丸幽幽看着正好奇地拍打着隐形结界却出不来的国中生们,随口问起后续。
“那么受害者的心理疏导呢?你们有人负责这样的事吗?”
毕竟,就连刀剑男士们做完任务后都会有和时政签订契约的式神去相对应的那段历史去善后,咒术界总不会连这点制度都没有吧?
准备上前协助最强咒术师将小孩们都搬出对战重心的女性辅助监督沉默:“交还遗物之类的事是我们辅助监督在做……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咒术界的存在是要向公众保密的吧……?”
话说到最后,她艰难地打着补丁。
“哦哦。”白发太刀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点头,没有办法,在“成为立海大附属老师”这一选项灰掉后,他不得不考虑下一份面试,甚至已经开始认真考虑热情的夜蛾正道卖的安利了。
“那你们咒术师的规模呢?心理医生也会需要出任务吗?高专是培养咒术师的地方,可是你们这么小就出来接任务了,福利待遇怎么样?你们之前的心理治疗师是跳槽了吗?我要是真的过去就职,待遇会如何呢?”
虽然到现世才一不过个月,但鹤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打工人(预备役)了,该问的事情必须问清楚。
被问到盲区的两人沉默了。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鹤丸国永转头,看着并排不语的两人和明显听到了他的一串问题、并因此露出嗤笑表情向他们走来的五条悟,惊讶的神情终于渐渐浮现上来。
“……不会吧?竟然都没有码?!”
一瞬间,压榨童工的黑心资/本家、不关心员工心理健康的黑心资本/家、加班不给加班费的资本/家等种种词条浮上鹤丸国永的心头。
虽然鹤我缺工作并且明天的面试被搅黄啦,但这种听起来就不怎么靠谱的邀请——果然还是需要再想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