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潇在她注视下越吃越慢,“那个……娘,你别一直这么看着我,我吃不下去……”
唐楼墨闻言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当时怕不怕?”
一句怕不怕,唐潇当场红了眼眶,他揉揉眼睛,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不怕呢?
被挟持、被推下悬崖、还有被姐……王女吓……
唐楼墨叹了口气,赶紧往唐潇碗里夹了许多菜,“乖,多吃点,没事儿了啊……”
唐潇把自己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又和唐楼墨说了些今天事的细节,才准备回房睡觉。
“等等,”唐楼墨叫住了唐潇,微皱着眉,看向他脖颈处,“你脖子上也有一处伤,同样擦些药吧。”
唐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实有一些刺痛,“应该是我被挟持的时候划的吧,不过好像不是很严重,我回去看看吧。”
唐潇有些犹豫,想了片刻,还是问道:“娘,今天是救我的……是瑞王,还是琤王?”
王女名讳虽不是禁忌,但他之前没想过会和皇家扯上关系,自然没有详细了解过,只是听过些传言,知道今朝有哪几位王女而已。
今天进出王府也都是在马车里,没看牌匾。
唐楼墨道:“是瑞王,明日我会亲自去瑞王府拜谢。”
唐潇问:“我能跟你去吗?她救了我,我想亲眼看到她没事。”
唐楼墨摇摇头,“明日不行,想来她还伤重,我去探望一番以表感谢,稍坐一会儿应该就会走,你如果真想和瑞王致谢,不如等她伤好些了,有精神了你再去。”
这话有理有度,唐潇只得听话,“……好吧。”
唐楼墨道:“回去休息吧。”
唐潇回到自己的卧房,拿起铜镜看了看,脖子上有一到极细的伤痕,也不长,越约三指宽,别说别人没看到,他自己都没什么感觉,也就是他娘一直在看他才发现了。
唐潇没太在意,这种小伤口不用理,过不了两天自己就会好了,他叫过自己的小侍小依,让他给换了后背上的药,侧躺着睡了一夜。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生,忘俗崖边,站了一群人,有挟持他的那个王女,还有杀人的侍卫,有瑞王府的侍从,还有那给态度不是很好的大夫。
她们一群人都围着他,脸上满是恶意的笑。
“扔下去……把他扔下去。”
“嘻嘻,对,扔下去,永远都别让他上来。”
郑襄拿着一把匕首,朝他倾身过来,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满是恶意,“先让我划一刀吧,就一刀……”
唐潇害怕得坐在地上,他越退越后,渐渐到了悬崖边上,那群人还在阴森森的说着话。
“下去,下去!!”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快下去啊!”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用力推着他的肩膀,“下去,下去……”
唐潇惊恐地猛摇头,手死死扣着一块石头。
那么高,他很怕。
忽然人群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不动了,那个一直推他的人也不见了。
一个黑衣女人慢悠悠走来,她走到唐潇身边,蹲下身,抬手轻蹭上他的脸颊,温柔对他道:“别怕,没事了,我在。”
第二天,唐潇早上很早便醒了。
和小时候一样,这种梦他估计又要做很久,还好,这次也还有那个会一直保护着他的姐姐在。
被唐潇惦记着的裴青轲这一晚过得却并不好。
郑襄在剥开她的衣服后才发现,有一根细细的树枝从背面直直扎进了她的腰际,而后折断,断口几乎与衣服平齐。
因为伤口小,唐潇略微给她止血的时候没看到,郑襄粗粗检查的时候也没看到。
郑襄皱眉问:“这种伤,一开始怎么不说?”
裴青轲道:“身上伤口太多,都疼,我没感觉出来。”
习武之人,最熟悉自己的身体不过,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郑襄才不信她这种说辞,“怕在那小孩儿面前说了,他担心?”
裴青轲嗤笑一声,“你这么大年纪了,做的梦倒还是很有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