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寂静,只剩叶玉伤心欲绝的哭啼声。
阿虞神色如常,情绪未有过多波动。
陆衡之呼吸一窒,他垂下眼帘,盯着断气的江晏行,静默了良久。
地下男人脸色苍白,匕首直插心口,鲜血染红了白衣,再无气息。
陆衡之眼神微暗,目光缓缓移向他手里带血的匕首。
他茶色眼眸微亮,忽然近似病态的笑着,“当我傻子。”
“当我傻子,是不是。”
他屈尊降贵的弯腰坐在男人身旁,眸子阴沉的深不见底。
陆衡之看着阿虞,放慢语调,玩味笑着,“你那刀或许根本不是至死伤。”
“是你们的圈套,只要将他丢于乱葬岗,便有人去救。”
他眼神很是认真,一字一句道。
他慢慢起身,笑着拉扯阿虞,“我猜对了是不是?”
他声音愈发兴奋,“猜对了是不是?”
阿虞眼底没什么波澜,她拿过他手里的匕首。
她蹲在男人身边,在他身上又狠狠插了几刀。
鲜血四溅,溅的阿虞素色囚服染了红。
她缓缓抬眸,低声道,“如今应是死透了。”
陆衡之手指发颤,如玉的脸苍白如纸。
阿虞绝不可能会杀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江晏行。
那地下男人便不是江晏行......
他心猛地一沉,脑袋昏沉,耳边只剩叶玉绝望痛哭着,“衡之,你留他个全尸,留他个全尸...”
眼前的阿虞神色平静,看不出半点悲痛。
陆衡之微垂着眼,摇着头,久久不肯相信。
他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又看向了那具尸首。
他蓦然笑起来,缓缓抬眸看着阿虞,声音发颤道,“我...明白了。”
“他是谁不重要。”
“我只要,将他永远留在这地牢里。”
“尸首变臭,被老鼠啃噬,最后成具白骨。”
“不管是谁,都无法死而复生了。”
男人茶色眼眸闪着微弱的光,笑意愈浓。
阿虞掌心发汗,垂在袖摆下的手指微颤。
她微吸气,维持着面不改色。
陆衡之歪着头,很是认真地看着她神情,动作。
可耳边哭声很吵,吵的他思绪混乱。
他侧头,看着叶玉。
她脸色苍白,控诉着他,“陆衡之,你怎能如此残忍。”
男人笑容消失殆尽。
她哭的悲伤,大骂着他是疯子。
陆衡之心空落落的,眼神落寞。
他眼前浮现着是从前的叶玉。
从前那个满心只有他的叶玉,很是良善的叶玉。
他眉微蹙,修长白皙的手缓缓移至心口。
心如同以往般平稳缓慢跳动,不痛也不痒。
陆衡之微抬手,狱卒松开了叶玉。
他慢步走上前去,叶玉无力倒地,哭的梨花带雨。
她费力起身,眼底是失望至极,“陆衡之,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与他并无关系。”
叶玉披着江晏行的衣衫,他看的很是碍眼。
他伸手便要去扯下,却被叶玉躲开。
她用力推开他,去看了地下的男人。
她哭的很伤心,甚至比阿虞这个同江晏行狼狈为奸两世的人还要忧伤。
阿虞不是无心,是懂的伪装。
叶玉怎能如此放肆坦然地在他面前,哭的这般悲伤。
为什么连伪装都懒得。
阿虞轻声细语说着,“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叶玉了。”
陆衡之如玉的脸苍白如纸,身形微僵。
他愣了片刻,厉声道着,“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