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官印失窃一案牵连京兆府上下,自案发便引来关注。
今朝失窃的是京兆府府衙的官印,那么明日,会不会是其他部堂的呢?
故此,朝中人人对此案十分关切,都盯着大理寺,想要看看,这桩案子究竟能不能破。
好在,如今此案终于是查了个水落石出。
大家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与破获此案有关的京兆少尹苏子琛。
当日,苏子琛查破京中葛家命案一事,早已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传。后来的凌擎圈地案,礼部郎中季茂朗被毒杀案,皆是苏子琛所破。自那之后,她便已在京城声名鹊起。
如今这桩京兆府官印案,虽说是由大理寺审理,但这当中的经过,早已悄悄为人所知。如此一来,苏子琛断案的名声倒是越加响亮了。
皇帝接到大理寺结案的奏报,特意命人呈了此案卷宗来看。看完后,除了奖赏大理寺破案有功,也特意遣人带了旨意至京兆府,对苏子琛嘉勉了一番。
此事迅速在朝中传了开来,据说连内廷亦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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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御书房。
殿前的紫玉香炉内袅袅吐着香烟,长夜寂寥,万籁无声。
黄诤小步趋前,对端坐于御案后的皇帝道:“陛下,这更深露重的,还是早些安歇罢。”
皇帝批完一本奏折,又取了另一本,随口道:“知道了。”
黄诤见劝不动,便只得退立一旁,恭敬伺候笔墨。
过不了多久,一内侍入了殿内,跪下,低声道:“启禀陛下,贤妃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罢。”
皇帝没有抬首,只道了一声。
内侍起身,退行至门口,转身出殿。
未几,凌贤妃亲自提着一盅食盒,莲步轻移,入殿内跪拜。
皇帝抬眼看她,见她身上穿着一袭玫瑰红撒花长裙,松松挽着鬟髻,一派小意的模样,不禁温和地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别跪着了,快起来罢。”
“谢陛下。”
贤妃起身,望着皇帝,脉脉言道:“已是这般深夜,陛下尚在为国事操劳,臣妾实是忧心,炖了参汤带过来,陛下用一些罢。”
“贤妃有心了。”皇帝目露暖意,招了招手。
贤妃忙上前,自提梁盒内取出碗匙,皇帝将那喜鹊登梅食盅内的参汤徐徐饮下,又与贤妃说了一会话。
贤妃笑道:“前日里,臣妾听宫人们说起了一桩京兆府丢印案,这煌煌帝京,竟然能出了这样的荒唐之事。臣妾想,这京兆府的顾大人居然疏怠至斯,能将自己府衙的官印都给弄丢了,还被下了大牢。好在,听说那案子如今已是结了?陛下也便不必烦忧了罢?”
皇帝颔首,道:“此案,大理寺已审结,顾仰止原是无辜受累,盗印之人也已被锁拿。前朝的事,你不必挂牵了。”
“……是,臣妾明白了。”贤妃心中一跳,忙垂首,应道。
过了一会,她又将二皇子近日的功课与衣食起居,对皇帝说了一说。
皇帝皆是细细听了,末了,道:“睿儿还小,少不更事,你做母妃的要多陪伴教导。这几日,朕忙于国事,待朕得空,便去看望你们母子。”
贤妃眼波如水,柔声道:“陛下安康,便是睿儿与臣妾的福分了。臣妾愚钝,不能为陛下分忧,亦不求日日伴随陛下,只求在陛下繁忙时,臣妾能为陛下进一盅羹汤,若能稍解陛下疲乏,臣妾便于愿已足了。”
皇帝清俊的面上微微动容,笑着颔首。
贤妃便道:“夜深了,臣妾不敢再搅扰陛下,先行告退,万望陛下保重龙体为要。”
皇帝点了点头,又对黄诤吩咐道:“赐步辇,送贤妃回宫。”
“是。”黄诤躬身应了,忙出殿去传御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