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怒气冲冲,瞪着绿荷。
原本出去叫人请大夫的红萼进了花厅,走到郡主的身旁,对绿荷低声道:“好了,你也少说几句,现在还是看护郡主要紧。”
她说罢,又转而对苏子琛道:“苏大人,郡主的情形你也见着了,不管你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还是先移步去偏殿将身上的衣物换下,再言其他。府上备有男子衣衫,还请大人将就一二。”
知书听她们的意思,是已经认定引得郡主发作的香料是出自苏子琛身上了,当下对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的行径十分愤怒,道:“我可以作证,我家大人确实穿的是未曾熏香的衣物,你们莫要血口喷人!”
绿荷柳眉倒竖,道:“哪里来的下人,如此不懂规矩,有你说话的份吗?大长公主驸马府岂容你放肆!”
苏子琛素来待下人宽厚,虽不放纵,却也鲜有疾言厉色,对知书更是不太拘着她的性子,知书哪里听过这样贬损人的话,当即又气又急,正欲再回嘴,却见苏子琛深深的一眼看过来,微微对她摇了摇头。
她只得按耐下脾性,慢慢地,退回苏子琛的身旁。
苏子琛对玉宜道:“郡主,事发突然,臣也深感讶异。不过,臣已经说得很明白,此事确实不是因了臣的缘故,还请郡主明鉴。郡主此刻受这样的苦楚,臣心里也是难安,不论如何,为保郡主安康,臣愿意去更换衣衫,还请郡主保重玉体。”
玉宜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我自然相信苏大人是不会害我的,那便有劳苏大人了。”
玉宜说罢,便让红萼带了苏子琛去偏殿的厢房换衣衫。
正在此时,花厅外又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却是侍女们簇拥着大长公主匆匆而来,她的身后,紧紧跟着提着药箱的大夫。
“玉宜,你如何了?”大长公主爱女心切,十分焦急,瞥了苏子琛一眼,便朝着玉宜而去。
见大长公主亲临,苏子琛一时不能自去,只能候在原地。
“母亲怎么来了?不过小恙,竟是让母亲担忧了。”玉宜撑着身子,便要起身行礼,早被大长公主一把按住。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大夫,还请速速替郡主诊治。”
“是。”那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忙上前诊脉,又看了玉宜面色,细细询问几句,便有了诊断。
果然便是郡主那不能闻香的老毛病发作了。
大长公主道:“我儿的这个隐疾已是数年不曾发作,怎的今日好端端地便又起了势?”
玉宜听了,只是低首,默然不语。
绿荷见了,正想开口,却被玉宜横了一眼,顿时不敢言语。
玉宜柔声道:“母亲不必多问了。想是今日苏大人带了御赐的琳琅宝珠来府上,我心里高兴,陪着苏大人聊了一会,累着了也未可知。”
大长公主听了,眉间微皱,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等候的苏子琛,深深打量了一番。
苏子琛微微一怔,带了几分不自在,上前行了一礼,道:“臣见过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收回打量的目光,点了点头:“苏大人,有礼了。”
又问红萼道:“郡主正发作着,你身为她的贴身侍女,不在身边照顾,这是要去做什么?”
红萼听了,忙跪了下来,道:“公主殿下息怒,婢子是奉郡主之命,领苏大人去偏殿换一身衣衫,这也是为了郡主的安康着想,还望公主殿下明察。”
大长公主目光一转,定定地看着苏子琛,道:“怎么,是苏大人身上带了香不成?”
苏子琛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道:“启禀大长公主,臣早前便知郡主不能闻香料的味道,因此身上衣物皆不曾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