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已发现前方的情形不对,拦路的人马显然来者不善。
陈廷已经认出了对方的仪仗,催马上前,低声对云珩道:“殿下,看来是临阳王亲自到了。”
云珩面上似笑非笑。
“还是瞒不过本王这位皇叔。”
陈廷道:“殿下,钱栩他们怕是一下山便被临阳王扣住了,他明摆着有备而来,末将以为,当小心应对。”
云珩微一颔首,道:“传令下去,都不许轻举妄动。”
陈廷从命,又道:“殿下可要过去拜会?”
云珩笑了笑:“这个自然。”
他虽如此说着,却并不急于前去拜会临阳王,只控缰催马,到了苏子琛所乘的马车前。
苏子琛掀开马车帷帘,朝前方那几座营帐望了几眼,又转而看向他。
云珩对她道:“是临阳王,不必担心,万事有我。”
“是。”苏子琛垂眸,点了点头,缓缓放下帷帘。
她想了想,叫知书取来马车上原本备着的自己的衣物,换下了身上那件脏袍子,随后,便安坐马车之上静候。
赵王这方按兵不动,临阳王也没有派人过来,两方人马对峙良久,连众人座下的马匹都开始不耐烦地打着响鼻。
又过去一会,才见前方有一骑飞奔而来,到了赵王跟前,停在一丈开外,马上之人下马,低首行礼。
“临阳王帐下冯弢见过赵王殿下。”
云珩笑道:“冯将军别来无恙,快起来罢。”
“多谢殿下。”冯弢起身。
冯弢是临阳王的副将,与云珩早年便相识,他道:“殿下远道而来,我等有失远迎,实是不妥,王爷正在前头等候,还请殿下移驾一叙。”
云珩道:“自然是要拜会皇叔的,有劳冯将军带路。”
冯弢上马,在前为众人引路。
临阳王的营帐渐渐近了,冯弢先行一步去禀告。
不多时,当中大帐的帐帘被掀开,一人步出。
来人身披铠甲,腰悬宝刀,虎目虬髯,身姿雄健,见了云珩一行,先大笑三声。
正是云珩的皇叔,临阳一地的霸主临阳王。
“云珩,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来了临阳也不让本王这做叔叔的知晓,实在可恼!”
云珩下马,几步上前,行礼道:“见过皇叔。皇叔恕罪,实是此行来得匆忙,皇叔统领临阳,事务冗繁,不敢相扰。”
临阳王笑着摆手,道:“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你我都是沙场征战之人,素来投缘,不兴这些虚理。做叔叔的再忙,你来了,哪有不见的道理!若不是钱栩在临阳一番动静,本王可不是见不着你了?”
云珩掩了眸中神色,道:“皇叔,此事的确是小侄的不是,与钱栩无干。”
临阳王似是充耳未闻,与云珩把臂,便往大帐中走去。
云珩却停了步子,侧身,压低了几分声音:“皇叔,钱栩纵是多有得罪,还请皇叔看在小侄的薄面,手下留情将他放了,小侄自会有话嘱咐于他。”
临阳王一顿,笑了笑,道:“本王还道是什么事,云珩说笑了,不过一个小小都指挥使司佥事,本王怎会与他为难,待你我叔侄一叙,自然便将他放归。”
云珩笑道:“如此,多谢皇叔。”
说罢,不再多言,由着临阳王将他请入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