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水流流淌声中,不时传来风拂过林间的沙沙之音和鸟鸣,倒是更显此地静谧。
云珩与苏子琛他们在这一片静谧中等了许久,陈廷才带着亲卫们回来,对云珩道:“殿下,此地的竹舍内早已人去楼空,附近也没有近日有人居住的迹象,恐怕此处已有数年不曾有主人了。”
苏子琛眸光微动,道:“殿下,当日在香府斋,香君曾说过,四年前她的妹妹失踪后,她出谷寻找,遇到仇家追杀,辗转逃到京城后,便再没有回乡。难道说,这一代的棠心谷弟子便只有她姐妹二人,因她姐妹出谷,所以从四年前起,棠心谷中就再没有人了吗?”
云珩对她一笑,道:“是不是如此,一探便知。”
众人沿着一条清幽的小径,往谷中的竹楼而去。
到了竹舍前,陈廷留下几人把守,余下的便与苏子琛他们一同跟随云珩,时刻护卫。
竹舍的石阶已经长满湿滑的青苔,众人拾阶而上。到了一间竹舍前,云珩推门而入,苏子琛跟着进去,环顾四下。
这间竹舍看起来像是棠心谷门人的书斋,屋内设了小榻桌椅,榻前摆着香几并香炉,墙上挂了一副字画。书案之上胡乱堆放着一些笔墨书卷,连带着地上也扔了几卷,仿佛是被什么人翻乱了一样。
若不是案旁台几之上的几盆盆景已经枯萎,屋内的摆设又都落满了灰,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主人不过刚刚出门一般。
苏子琛打起精神,叫上秦谦一起,四下里察看了一番,连盆栽之内也仔细看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一行人便出了屋子,去了与这书斋一墙之隔的另一间竹舍。
这一处竹舍却是一处宽敞舒适的居所,并未设书案,代之以一张圆桌,桌上杯盏齐全,看起来像是客厢。
云珩在这间客厢停留的时间久了一些,四处翻找了一番,并无所获。
临走时,忽又回转,探身往那圆桌底下望了过去。
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张弓。
云珩双眸一亮,迅速将那张弓抄起。
苏子琛见他盯着那弓,若有所思,便与他一道蹲下,见那弓虽已蒙上了灰尘脏污,却仍看得出不似凡品。
她道:“殿下,这张弓有什么问题吗?”
云珩沉默了一会,才道:“时隔已久,本王也不能确定……”
他起身。
“再看看罢。”
苏子琛听得不太明白,见云珩已经大步离开,便也不再多停留,紧紧跟上。
云珩出来,便将那张弓交给陈廷,命他保管。
众人查探完此处,便又沿着原路石阶而下,往另一座竹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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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众人分头查看。
苏子琛随了云珩一道。他们俩进的几间竹舍都是寻常居所,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倒是有一间香室引起了苏子琛的注意。
这间香室内的摆设与香君在香府斋的那座静室极为相似,苏子琛推测,此处应是当年香君在谷中的制香与调香之所。
苏子琛在这间香室内一一翻找着博古架上的物件,但都似乎并无不妥。
她便不再在这上面费工夫,转而留意起了屋内他物。
不久,她的目光投注在了临窗的雕木台几上。
那个古朴的台几之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用来净手的铜盆。
香君调香前有净手的习惯,这一点她在香府斋时便已知道了,因此,她的香室内出现一个净手盆并不奇怪。
怪就怪在,那铜盆是放在临窗的台几之上。
屋内的短榻旁便立着一个盆架,为何这个铜盆不按常理放在盆架之上,却要远远地端过去放在台几之上。
“不对。”
苏子琛轻声道。
她正想过去一探究竟,云珩却已先她一步走了过去。
他看了那铜盆几眼,便缓缓将铜盆移开,露出底下的台几。
只见木雕的台几上光滑如镜,并无异样。
云珩曲指,在台面上轻轻叩了几下,侧耳倾听。
苏子琛在一旁屏息看着他动作,总觉得这台几一定有古怪。
过了一会,云珩果然发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