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带微笑,不似在霍齐月面前的拘谨。
到底是成长了。
刘平安微微一怔,有些摸不清路数,本以为走在前面的冷面女子是今日的主事人,却不曾想,与他对接的却是后面跟着的这位。
都知道尊者在前的道理,可越是怪异,刘平安越不敢多说。
刘家要钱有的是,可这把请求送往霍家的路子,却是早年间一个结识的朋友帮忙的。
‘平安啊,小正这情况,怕不是医生能解决的,哥给你出个主意,找霍家!’
‘记得,若是霍家来人了,无论来的是幼儿还是老者,都不可小觑,务必礼数周到,这个和鬼神打交道的家族不是你我能抗衡的。’
友人郑重的话语在脑中回荡,所以面对两个年轻女性,刘平安也没有一丝的不敬,礼数周到,得体。
这让霍贝儿也松了一口气,她怕的就是这些人不懂事,惹恼了姐姐。
自认为没有那些大本事,霍贝儿老老实实坐在沙发,听刘平安讲述自己那‘患病’儿子的事儿。
霍齐月自然没什么意见,这是霍贝儿的试炼,她只会略施援手,而不是做保姆。
提到独子,刘平安的表情便禁不住的变得复杂,他长叹口气,喝了一大口茶水,才缓缓开口。
“我儿子这样已经快两周了,小正本来好好的,健康的一个孩子!忽然就……哎!”
“半个月前,我去外省出差,回来后就听家中保姆说,小正已经三天没上学了,我气得冲进他的卧室,想质问他怎么回事,可是一进去,就发现,这孩子穿了七八件外套,窝在被子里,一脸惊恐。”
“我发现他状态不对,也顾不得上学的事了,便问他为什么穿这么多衣服还缩在被子里,是不是生病了?”
“这孩子开始是不回话,后来禁不住我问,便一直说‘不能脱衣服’,‘不能脱衣服’,反复说这一句话,不管怎么问,也不说别的。”
“后来又过了几天,他还是这样,不脱衣服也不洗澡,我只能请来医生诊治,可他也不配合啊,没办法我们只能把他按住,想强制脱下他的那一堆衣服,可他忽然掏出一把刀子,威胁我们再逼他,他就不活了!”
“哎,再后来就是又请了心理医生,老道士,都没有用,如今总算把您们盼来了,你们可一定救救小正啊!”
说完,刘平安悲从中来,竟是流下两行热泪。
对他这唯一的儿子,做父亲的,自然上心。
仅仅听完这段描述,霍齐月心里就猜到了一些,这个事件,说不定意外的容易。
“刘先生,您别急,我一定想办法,刘正的房间是在楼上吗,您能带我们去看看他吗?”霍贝儿安慰道。
“哎,让您们见笑了,您二位这边请。”刘平安忙擦了一把脸,强带上笑容请两人往楼上走。
上楼,走到儿子门前,刘平安敲敲门,“小正!爸爸进来了啊,爸爸带了两位厉害的姐姐,一定能治好你!”
说完,也不等里面人回话,便推门而入。
人未见到,一股子腐臭味便扑鼻而来,刘平安因为最近常常闻到这个味道显然已经习惯,而紧随其后的霍贝儿则是颇有不适。
方才上楼时,霍齐月在霍贝儿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活人,死人。”
说了这么四个字,便没再多言,只站在楼梯口等待。
这次的事件,应该无须她插手。
霍贝儿悄悄唤出式神,以普通人看不见的灵体形态去查看那床上男孩的情况。
契约会让签约人双方,彼此加深联系。
霍贝儿已经不怕她的式神了,还为她取了一个名字,‘白灵’。
白灵的面容虽然丑陋,作为天生的妖灵也不够机灵和优雅,可她一直保持本心,意志如钢铁般坚定,某种意义上,却是极为难得。
“小正,来贵客了,快给霍小姐打招呼。”
因为难闻的味道,混浊的空气和开到最大的冷气,霍贝儿眉头紧锁。
可脑子里忽然划过那个人的面容,姐姐就在门外……如果她在这里的话,绝对不会有多余的表情……
想到此,霍贝儿便努力静下心来,控制好面部表情,努力无视味道的干扰。
白灵以灵体的姿态飞到床上的男孩身侧,转了几圈,又飞回霍贝儿身旁。
这个缺少五官的式神贴着霍贝儿耳边说:“他不该存在这里。”
霍贝儿不明所以的看着式神,白灵的下一句话,却让霍贝儿面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