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真的是哥哥,且他也看不上我呀。”吉布楚贺轻叹了口气:“四姐,我还小呢。这么急着嫁人做什么。”
“不小啦!你要是旗人,去年就该进宫选秀了!”
吉布楚贺忍俊不禁:“可是瞧您说的,好似我就只能嫁给您家兄弟一样。”
四公主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怕你这只傻乎乎的小雀儿被坏心又残忍的猎人捉了去啊!与其那样,还不如便宜了自家兄弟呢!”
“这又是什么话?”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亲自来迎你们吗?可知道为什么?”
吉布楚贺摇摇头。
四公主再次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有个追求者,叫查干巴日,还是个贝勒?”
康熙每年出行塞上,不可或缺的一项便是木兰秋狝,而这木兰围场不在别处,就在蒙古翁牛特部管辖范围之内。
翁牛特部算是吉布楚贺的半个娘家,她的生母曾改嫁给当时的杜棱郡王做侧妃,只是很早就亡故了。
如今的杜棱郡王仓津是她异父异母的兄长,而查干巴日贝勒则是他母系一族的孩子,也掌管着翁牛特部大小事务。
吉布楚贺重生后还未有机会见过这个人,但是她记得很清楚,这个查干巴日前世时曾鼓动郡王仓津,向康熙提出要娶自己。
从此,她的人生就被搅了个天翻地覆,再也不能在紫禁城无波无澜地生存下去。
她想起当年事由,一阵沉默。
四公主就当她默认了,努了努嘴,挑眉看着她身下的枣红大马:
“那就是了!你骑的这匹马是查干巴日一个手底下的人的。他听说你抢了他家奴才的马出营,便火急火燎地要追出来寻你。
“偏巧儿小十四又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和他抢着去,抢着抢着竟要动手。这不,刚好被我撞见,大清的皇子和翁牛特的贝勒打起来算怎么回事?
“我就让他俩都滚蛋了,自己跑过来找你,谅那两个小子也不敢与我过不去!
“查干巴日这人,我在喀尔喀也听过!仗着一副皮囊还可以,不知欺负了多少清白的姑娘。”
在四公主眼里,查干巴日就是残忍的猎人。
她紧紧盯着吉布楚贺,警告道:“你可别犯傻!”
吉布楚贺啼笑皆非:“放心吧四姐。”
“不过,”她话锋一转,问道:“他们真回去了?”
查干巴日年纪轻轻,权位具备,性子不可不谓张扬,谁也不敢惹。这样的人放在中原,一准儿被唤作二世祖。
众所周知,大清的十四皇子也不是个吃素的,自小就横。这两人撞上,可不叫人担心么?
四公主摆了摆手:“回去了吧,怎么?”
“您不是好奇十四怎么突然蹦出来吗?”吉布楚贺本不是个八卦的人,可为了免去一场灾祸,她也只好叹道:“其实十三哥马背上的宫女是永和宫的,还是十四的心上人呢!”
吉布楚贺这才将原委介绍了一遍。
若是十四阿哥正赶上十三带着合欢共乘一骑,醋意上涌,再带上查干巴日那个炮弹,整个大营都要炸一炸。
“他们可千万别撞上。”吉布楚贺望向恪靖,盈盈目光已在请示。
她们还是应当速速赶过去才好。
四公主脸色一变。
“真是!求求皇阿玛以后别再带这些个混小子出来了!”
四公主恨恨地甩了下马鞭,吉布楚贺也迅速跟上,后面一群喀尔喀的侍卫不明所以,杂乱的马蹄卷起一片泥尘。
一行人很快赶回营地,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查干巴日虽然不见了,但那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子撞上了,两兄弟正面对面对峙着。
十三阿哥背倚着栏杆,一脸不耐,而十四阿哥脸色更差,合欢站在一边扯了扯他的袖子,立马被他一下甩开。
夏日的草原日落晚,看日头还是下午,各营却已在用晚膳了。除了轮班的侍卫,马厩附近本没什么人。但现在除了两个皇子和一个公主,还有各自的随从,让人看了就头疼。
“我把人赶走,你去解决那两个。”四公主又对吉布楚贺使了个眼色,又不许她的随从再近一步,命他们四下散了,不动声色地堵住四面八方往马厩来的方向。
四公主下了马,睥睨着打量了战战兢兢的合欢一圈,招手唤来两个贴身的侍女,就要将人带走。
十四阿哥不知内情,情急之下一个箭步上前,抬臂拦下:“四姐!合欢是我的人,您不必操心!”